边夜

红尘无日憩奔忙,万里河梁客思长。鬼哭空濠秦将士,碑沈衰草汉文章。

民谙风土遵王度,天简河山壮帝疆。吟罢晚钟清夜永,疏林月影浸寒霜。

陕西长安人,字有年。弘治十八年进士。任乐亭知县,以治行卓异擢江西道监察御史。出按刑狱,多所平反。官至湖广副使。有《吟呻一览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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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岭万馀里,旅游经此稀。相逢去家远,共说几时归。
海上见花发,瘴中唯鸟飞。炎州望乡伴,自识北人衣。

都城一日雪,庭户浩已盈。呼儿试轻扫,留伴小窗明。

拟看飞花阵,翻成建水声。
雨吾宁不识,雪汝几时成。
三白从今卜,千仓待此盈。
黄云如有意,青女莫无情。
阴阴御园里,瑶草日光长。靃靡含烟雾,依稀带夕阳。
雨馀荑更密,风暖蕙初香。拥杖缘驰道,乘舆入建章。
湿烟摇不散,细影乱无行。恒恐韶光晚,何人辨早芳。

内三关,胡门偏险,尚馀赵氏长城。爱云中秋色,欲移帐,出龙庭。

正值重阳佳节,有楼烦山戌,画鼓争迎。听扶南小曲、口外两筝人,教莫忆、故园乱莺。

边声。万里相惊。谁听尔、不伤情。恨横磨大剑,长驱突骑,雄志无成。

一天羽毛飞洒,却空羡、郅都鹰。尽驼酥、更倾千盏,一秋沉醉,忘却欲射妖星。

弓矢散零。

炉烟候暖,帘雨戒寒,倦极拥衾无寐。酒力初销,更听撼林惊吹。

引霜天、断角催人起。换向晓、娟娟素景,蟾华潋滟无际。

寂寞凭阑地。渐眼断京尘,梦迷湘水。后约丁宁,坐费翠封传泪。

好年光、虚度衰镫底。待与约、江湖送老,怕归鸿憔悴。

徵诗檄就隔林催,鹤膝猩毡渡水来。婪尾不须倾腊酒,瓮头还有煮青醅。

疏雨过长林,溪头日半沉。开尊成草酌,得句嚼花吟。

蜗砌苔堆湿,蛛帘柳映深。倚栏秋欲暮,醉耳怯寒砧。

山容浑似关南见,水曲初疑岘首看。
闻说新堂多胜概,待飞一叶上云端。
雁门泉水热於汤,清净源从古道场。
应笑骊山山下水,至今犹带粉脂香。

暮云过寺覆蘼芜,远树层峦忽有无。绣佛转轮江是锦,龙宫生白月疑珠。

空山激浪僧寮动,旧社传灯客影孤。信宿暂酬丘壑赏,阮生今已在穷途。

威凤昔未起,兹山嘉气深。逶迤抱川阜,萝茑方沈沈。

龙节稍岩径,星轩伴幽寻。尝闻谢公事,今嘉昭旷心。

绝顶上巍峨,秋晨好登临。芦洲辨微色,天籁闻虚吟。

支策睇归湖,舒情凝远岑。徘徊绕灵伞,登坐延芳襟。

溪路锁重扃,松门交翠阴。贞姿在空谷,瑞色仍栖林。

晚霭覆回汀,轻桡环碧浔。探奇幸陪唱,愿继咸池音。

我家紫玄洞天前,洞天仰与天相连。羊肠诘曲石荦确,每欲飞上愁攀缘。

道人可是坚愿力,开辟大道何坦然。一跻从此出世外,着我直透昆崙巅。

浮丘握手莞尔笑,与子别去何千年。

江上腊梅村,人家半掩门。
夕阳连野色,落叶破烟痕。
岁晚凤山阴,看尽楚天冰雪。不待牡丹时候,又使人轻别。如今归去老江南,扁舟载风月。不似画梁双燕,有重来时节。

春晚幽花对浦,夜阑明月当轩。好在当年胜趣,登临尽属诸孙。

平生睡足泽南州,杜紫微言君似不。人道小鲜逢敏手,世传双鹿从遨头。

终年茹苋朝餐足,尽日池塘暮雨收。从古光黄多异士,莫教回避庾公楼。

静室帘孤捲,幽光坠露多。径寒杉影转,窗晚雪声过。

茗味沙泉合,炉香竹霭和。遥怀起深夕,旧寺隔沧波。

平生闻说张三影,十咏谁知有乃翁。
逢世升平百年久,与龄耆艾一家同。
名贤叙述文章好,胜事流传绘素工。
遐想盛时生恨晚,恍如身在画图中。

  龙泉多大山,其西南一百馀里,诸山尤深,有四旁奋起而中窊下者,状类箕筐,人因号之为匡山。山多髯松,弥望入青云,新翠照人如濯。松上薜萝,纷纷披披,横敷数十寻,嫩绿可咽。松根茯苓,其大如斗,杂以黄精、前胡及牡鞠之苗,采之可茹。

  吾友章君三益乐之,新结庵庐其间。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蛟龙潜于其中,云英英腾上,顷刻覆山谷,其色正白,若大海茫无津涯,大风东来辄飘去,君复为构“烟云万顷亭”。庵之东北又若干步,山益高,峰峦益峭刻,气势欲连霄汉,南望闽中数百里,嘉树帖帖地上如荠,君复为构“唯天在上亭”。庵之东南又若干步,林樾苍润空翠,沉沉扑人,阴飔一动,虽当烈火流金之候,使人翛翛有挟纩意,君复为构“清高亭”;庵之正南又若干步,地明迥爽洁,东西北诸峰,皆竞秀献状,令人爱玩忘倦,兼可琴、可奕,可挈尊罍而饮,无不宜者,君复为构“环中亭”。

  君诗书之暇,被鹤氅衣,支九节筇,历游四亭中,退坐庵庐,回睇髯松,如元夫巨人拱揖左右。君注视之久,精神凝合,物我两忘,恍若与古豪杰共语千载之上。君乐甚,起穿谢公屐,日歌吟万松间,屐声锵然合节,与歌声相答和。髯松似解君意,亦微微作笙箫音以相娱。君唶曰:“此予得看松之趣者也。”遂以名其庵庐云。

  龙泉之人士,闻而疑之曰:“章君负济世长才,当闽寇压境,尝树旗鼓,砺戈矛,帅众而捣退之,盖有意植勋业以自见者。今乃以‘看松’名庵,若隐居者之为,将鄙世之胶扰而不之狎耶,抑以斯人不足与而有取于松也?”金华宋濂窃不谓然。夫植物之中,禀贞刚之气者,唯松为独多。尝昧昧思之:一气方伸,根而蕴者, 荄而敛者,莫不振翘舒荣以逞妍于一时;及夫秋高气清,霜露既降,则皆黄陨而无余矣。其能凌岁寒而不易行改度者,非松也耶?是故昔之君子每托之以自厉,求君之志,盖亦若斯而已。君之处也,与松为伍,则嶷然有以自立;及其为时而出,刚贞自持,不为物议之所移夺,卒能立事功而泽生民,初亦未尝与松柏相悖也。或者不知,强谓君忘世,而致疑于出处间,可不可乎?

  濂家青萝山之阳,山西老松如戟,度与君所居无大相远。第兵燹之余,峦光水色,颇失故态,栖栖于道路中,未尝不慨然兴怀。君何时归,濂当持石鼎相随,采黄精、茯苓,烹之于洞云间,亦一乐也。不知君能余从否乎?虽然,匡山之灵其亦迟君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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