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誓同死,如彼秋月娟。倏忽二八夜,轮亏光亦偏。
君心初岂异,岁月情随迁。我心谅非席,易直不可卷。
今适逢彼怒,恩情中道捐。浅深徒方泳,匍匐亦枉然。
独持向月心,钦钦望复弦。式微塞上草,露晞霜稔沾。
自分适脆薄,安能怼彼天。绿鬓埋青铜,犹自恃华钿。
朝吸西风餐,夜弄明月舞。万顷碧琉璃,下有玉清府。
檄谕齐鲁河洛燕蓟秦晋之人曰: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狄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元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酖兄,至于弟收兄妻,子烝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义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报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方今河、洛、关、陕,虽有数雄,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假元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河洛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关陕之人也。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为名,乃得兵权。及妖人已灭,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互相吞噬,反为生民之巨害,皆非华夏之主也。
予本淮右布衣,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率师渡江,居金陵形势之地,得长江天堑之险,今十有三年。西抵巴蜀,东连沧海,南控闽越,湖湘汉沔,两淮徐邳,皆入版图,奄及南方,尽为我有。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目视我中原之民,久无所主,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雠,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谕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其体之!
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紫髯将军都建业,西吞巴蜀东吴越。长江南北画鸿沟,要与曹瞒分汉室。
区区鼎峙非其志,左公可以恩义结。筮得归妹昏媾之,天下英雄多好色。
妹也女中一人杰,待婢明妆剑环列。月下玉人谁复佳,凛凛戎机临虎穴。
荆州借得作汤沐,割据幡然帝号窃。中宫正位吴夫人,妹乃徘徊中断绝。
阿兄误我母则亡,刘郎薄幸心如铁。孱陵别筑卫以兵,兵败猇亭人不活。
从此游魂无所归,泪洒湘妃斑竹裂。神弦鼓曲沉红丝,谁赴蟂矶寒食节。
遗庙宵来风雨多,明珠步障声萧瑟。
老天何苦,把佳人才子,艰难尝试。离合悲欢空簸弄,抛了盈盈清泪。
宝镜重圆,绿珠竟殉,幻出离奇事。茧情词客,谱成双绝文字。
堪叹逝水流光,繁华一瞬,回头无滋味。剩有茫茫身世在,不许闲愁搁起。
故国沧桑,海疆风鹤,一例伤心意。卌首新诗,暂当仙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