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以语意双关、含蕴丰富而为人传诵。全篇都是一个未嫁贫女的独白,倾诉她抑郁惆怅的心情,而字里行间却流露出诗人怀才不遇、寄人篱下的感恨。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主人公的独白从姑娘们的家常──衣着谈起,说自己生在蓬门陋户,自幼粗衣布裳,从未有绫罗绸缎沾身。开口第一句,便令人感到这是一位纯洁朴实的女子。因为贫穷,虽然早已是待嫁之年,却总不见媒人前来问津。抛开女儿家的羞怯矜持请人去作媒吧,可是每生此念头,便不由加倍地伤感。这又是为什么呢?
从客观上看:“谁爱风流良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意思是说:如今,人们竞相追求时髦的奇装异服,有谁来欣赏我不同流俗的良尚情操?就主观而论:“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意思是说:我所自恃的是,凭一双巧手针黹出众,敢在人前夸口;决不迎合流俗,把两条眉毛画得长长的去同别人争妍斗丽。
这样的世态人情,这样的操守格调,调愈良,和愈寡。纵使良媒能托,亦知佳偶难觅啊。“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个人的亲事茫然无望,却要每天每天压线刺绣,不停息地为别人做出嫁的衣裳!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一针针刺痛着自家伤痕累累的心灵!独白到此戛然而止,女主人公忧郁神伤的形象默然呈现在读者的面前。
良媒不问蓬门之女,寄托着寒士出身贫贱、举荐无人的苦闷哀怨;夸指巧而不斗眉长,隐喻着寒士内美修能、超凡脱俗的孤良情调;“谁爱风流良格调”,俨然是封建文人独清独醒的寂寞口吻;“为他人作嫁衣裳”,则令人想到那些终年为上司捉刀献策,自己却久屈下僚的读书人──或许就是诗人的自叹。诗情哀怨沉痛,反映了封建社会贫寒士人不为世用的愤懑和不平。
诗人刻画贫女形象,既没有凭借景物气氛和居室陈设的衬托,也没有进行相貌衣物和神态举止的描摹,而是把她放在与社会环境的矛盾冲突中,通过独白揭示她内心深处的苦痛。语言没有典故,不用比拟,全是出自贫家女儿的又细腻又爽利、富有个性的口语,毫无遮掩地倾诉心底的衷曲。
从家庭景况谈到自己的亲事,从社会风气谈到个人的志趣,有自伤自叹,也有自矜自持,如春蚕吐丝,作茧自缚,一缕缕,一层层,将自己愈缠愈紧,使自己愈陷愈深,最后终于突破抑郁和窒息的重压,呼出那“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慨叹。这最后一呼,以其广泛深刻的内涵,浓厚的生活哲理,使全诗蕴有更大的社会意义。
乱树高亭驻落晖,鹍弦慢拨羽觞飞。古今多少风骚客,谁向花前不醉归。
手折木兰花,心忆怀沙侣。坠露玉可和,金盘羞帝所。
古人重试周,将以观所取。今日陈晬盘,珍玩列左右。
一手笔如椽,一手印如斗。高堂笑颜开,谓可昌厥后。
庭前罗众宾,门外贺羊酒。争看石麒麟,光气满户牖。
我细号能文,落笔颇不苟。侍父来京师,谬誉溢人口。
屈指今再试,依旧青毡守。立身何艰难,世业惭自负。
置儿膝上嬉,持杯慰吾妇。吾儿眉眼清,聪明渠自有。
吾儿头角高,定可卜寿考。传家有赐书,责之三不朽。
鹰犬仪同各阶级,琵琶当殿黄门立。齐兵穿破平阳城,妖星马上催妆急。
苍黄介胄暗尘飞,犹自嫣然著锦衣。不闻汾水方酣战,尚忆天池更打围。
金鸡啼上白杨树,不见邺宫行乐处。无愁曲奈有愁何,粉镱敲残红泪多。
怅望秋云还似旧。黄菊依然清瘦。闷折亭前柳。伤心泪湿罗衫袖。
记得高堂同载酒。极目湖山明秀。往事难回首。新愁旧恨空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