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望

霜馀荆吴倚天山,铁色万仞光铓开。麻姑最秀插东极,一峰挺立高嵬嵬。

我生智出豪俊下,远迹久此安蒿莱。譬如骅骝踏天路,六辔岂议收驽骀。

巅崖初冬未冰雪,藓花入履思莫裁。长松夹树盖十里,苍颜毅气不可回。

浮云柳絮谁汝碍?欲往自尼诚愚哉。南窗圣贤有遗文,满简字字倾琪瑰。

旁搜远探得户牖,入见奥阼何雄魁。日令我意失枯槁,水之灌养源源来。

千年大说没荒冗,义路寸土谁能培?嗟予计真不自料,欲挽白日之西颓。

尝闻古者禹称智,过门不暇慈其孩。况今尪人冒壮任,力蹶岂更馀纤埃。

龙潭瀑布入胸臆,叹息但谢宗与雷。著书岂即遽有补,天下自古无能才。

曾巩
  曾巩(1019年9月30日-1083年4月30日,天禧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元丰六年四月十一日),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汉族,建昌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市西)。曾致尧之孙,曾易占之子。嘉祐二年(1057)进士。北宋政治家、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为“南丰七曾”(曾巩、曾肇、曾布、曾纡、曾纮、曾协、曾敦)之一。在学术思想和文学事业上贡献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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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带东风洗画屏,客星悬处聚文星。未归嵩岭暮云碧,
久别杜陵春草青。熊轼并驱因雀噪,隼旟齐驻是鸿冥。
岂知京洛旧亲友,梦绕潺湲江上亭。
初秋玉露清,早雁出空鸣。隔云时乱影,因风乍含声。
曹溪松下路,猿鸟重相亲。四海求玄理,千峰绕定身。
异花天上堕,灵草雪中春。自惜经行处,焚香礼旧真。
花市东风卷笑声。柳溪人影乱于云。梅花何处暗香闻。
露湿翠云裘上月,烛摇红锦帐前春。瑶台有路渐无尘。
往时高交友,宰木已枞枞。
今我二三子,事业在灯窗。
秦范波澜阔,笑陆海潘江。
愿兹秉经术,出仕荣家邦。
晴色与春违,香红不余漂。
出郭纵远目,草长麦齐腰。
诗来慰幽独,吮讽芬兰椒。
招月作三益,庶用娱中宵。

萱草菲菲兮,山之曲。曳紫霞兮,缀红玉。嗟彼秋风兮,振庭绿。

俾其叶日凋零而不可寻兮,何以慰此心之踯躅。

五丈原头大星坠,司马家儿遂成帝。黄沙烈烈生胡风,俯仰人天两同醉。

阮生乃亦烈醉传,更烈途穷传其泪。世间善哭固有人,阮生之泪胡云异。

一醉愁难千古消,聊借穷途写其意。纷纷竖子成名易,英雄用武乃无地。

古今成败那足论,大业岂真人力致?阮生喜哭复喜叹,哭声叹声两不废。

当时驱车临广武,迫促刘项无位置。魏晋之间无事无,更何人物容臧否?

当哭叹馀惟醉宜,为青白眼尚多事。同时诸子谁能贤,斯人将毋吉狂类。

吁嗟乎!阮生乃烈狂得之,妙出语言与文字。礼法之外容置身,酒杯之中可避世。

神山有威凤,万里求其凰。十载未能遇,翩然归故乡。

邂逅梧桐阴,锦翼同翱翔。羽毛耀文采,顾盼生辉光。

竹实既云美,天运亦复昌。安能老丹穴,而不思明堂。

天风吹红云,灵匹此分张。岂不念栖息,何以酬文章。

一飞仪虞廷,再飞鸣岐阳。振羽还神山,比翼游扶桑。

拙哉共命鸟,委曲蓬蒿旁。

先生人中豪,志不肯司马。
一曲广陵散,绝世不可写。
长忆观潮,满郭人争江上望。
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

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
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无专本无尤,无作自无愧。心超万化表,迹混人群内。

卑卑流俗语,懒问亦懒对。有时或出门,独抚霜中桧。

日光玉洁冠英豪,鹤逝鲸飞不可招。留得当时遗藁在,青藜五夜烛青霄。

  行文之道,神为主,气辅之。曹子桓、苏子由论文,以气为主,是矣。然气随神转,神浑则气灏,神远则气逸,神伟则气高,神变则气奇,神深则气静,故神为气之主。至专以理为主,则未尽其妙。盖人不穷理读书,则出词鄙倍空疏,人无经济,则言虽累牍,不适于用。故义理、书卷、经济者,行文之实,若行文自另是—事。譬如大匠操斤,无土木材料,纵有成风尽垩手段,何处设施?然有土木材料,而不善设施者甚多,终不可为大匠。故文人者,大匠也。神气音节者,匠人之能事也,义理、书卷、经济者,匠人之材料也。

  神者,文家之宝。文章最要气盛,然无神以主之,则气无所附,荡乎不知其所归也。神者气之主,气者神之用。神只是气之精处。古人文章可告人者惟法耳,然不得其神而徒守其法,则死法而已。要在自家于读时微会之。李翰云:“文章如千军万马;风恬雨霁,寂无人声。”此语最形容得气好。论气不论势,文法总不备。

  文章最要节奏;管之管弦繁奏中,必有希声窃渺处。

  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也。然余谓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盖音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

  音节高则神气必高,音节下则神气必下,故音节为神气之迹。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声,或用仄声;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则音节迥异,故字句为音节之矩。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篇,合而读之,音节见矣,歌而咏之,神气出矣。

  文贵奇,所谓“珍爱者必非常物”。然有奇在字句者,有奇在意思者,有奇在笔者,有奇在丘壑者,有奇在气者,有奇在神者。字句之奇,不足为奇;气奇则真奇矣;神奇则古来亦不多见。次第虽如此,然字句亦不可不奇、自是文家能事。扬子《太玄》、《法言》,昌黎甚好之,故昌黎文奇。奇气最难识,大约忽起忽落,其来无端,其去无迹。读古人文,于起灭转接之间,觉有不可测识处,便是奇气。奇,正与平相对。气虽盛大,一片行去,不可谓奇。奇者,于一气行走之中,时时提起。太史公《伯夷传》可谓神奇。

  文贵简。凡文,笔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理当则简,味淡则简,气蕴则简,品贵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境。程子云:“立言贵含蓄意思,勿使无德者眩,知德者厌。”此语最有味。

  文贵变。《易》曰:“虎变文炳,豹变文蔚。”又曰:“物相杂,故曰文。”故文者,变之谓也。一集之中篇篇变,一篇之中段段变,一段之之句句变,神变、气变、境变、音节变、字句变,惟昌黎能之。

  文法有平有奇,须是兼备,乃尽文人之能事。上古文字初开,实字多,虚字少。典漠训诰,何等简奥,然文法自是未备。至孔于之时,虚字详备,作者神态毕出。《左氏》情韵并美,文采照耀。至先秦战国,更加疏纵。汉人敛之,稍归劲质,惟子长集其大成。唐人宗汉,多峭硬。宋人宗秦,得其疏纵,而失其厚茂,气味亦少薄矣。文必虚字备而后神态出,何可节损?然校蔓软弱,少古人厚重之气,自是后人文渐薄处。史迁句法似赘拙,而实古厚可爱。

  理不可以直指也,故即物以明理,情不可以显言也,故即事以寓情。即物以明理,《庄子》之文也;即事以寓情,《史记》之文也。

  凡行文多寡短长,抑扬高下,无一定之律,而有一定之妙,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学者求神气而得之于音节,求音节而得之于字句,则思过半矣。其要只在读古人文字时,便设以此身代古人说话,一吞一吐,皆由彼而不由我。烂熟后,我之神气即古人之神气,古人之音节都在我喉吻间,合我喉吻者,便是与古人神气音节相似处,久之自然铿锵发金石声。

野处兄兼弟,遥寻到草堂。菜羹存土性,镫气见春光。

小隐时名去,深贫世务忘。流连因手足,不独在壶觞。

干戈几十载,烽火夹川湖。报捷初惊喜,传闻定有无。

民心思井里,天意厌征诛。汗马劳诸将,还应念庙谟。

世业重籯金,青春映士林。文华两孙楚,兄弟二曾参。

竹抱卢门暗,山衔晋国深。预知汾水上,一雁有遗音。

清淮水涨岸添痕,望畏长堤古庙存。一饭偶然怜饿者,千金何必重王孙。

母能忘报真高谊,汉不酬功实寡恩。我亦江湖垂钓客,经过聊为荐芳荪。

六十年来见弊由,仰蒙龙勅降南州。
丁钱永免无拘束,苗米常宜有限收。
青嶂瀑泉呼万岁,碧天星月照千秋。
臣今未恨生身晚,长喜王民绍见休。

长忆苏家好弟兄,夜床听雨复寒城。一时会合真难事,千古风流尚此情。

碣岭北来云作阵,桓山东去石为茔。青樽落日无穷恨,又是阳关第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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