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馀都作鹤联拳,谁识臞儒是列仙。如我角犀将底用,藜羹相对却超然。
拙哉大挠作甲子,不识太初与无始。却教三万六千日,忙杀山僧希作佛。
岂知贤圣中所存,一朝坐老天地根。七十年前无此人,众人道假我道真。
七十年后称寿者,众人道真我道假。真假两不知,请问天人师。
今夕雷峰好轮月,不异匡庐夜静时。
石钟古洞似禅龛,兀兀顽空亦可参。拟傍藤萝挥麈尾,共移舟楫系江潭。
云开乳窦金膏见,鹤定松阴午梦酣。幽兴不禁风景好,况逢宾主尽东南。
古之君子,无须臾而不学,故其为徳无须臾而不进。鸡鸣而兴,莫夜而休,出则莅官治民、事师友、对宾客,入则事其亲、抚其家,教其幼贱,无须臾之间不习其事、学其礼。观天地之道,察万物之理,以究道徳之微妙,未始有顷刻之休,是故其徳日进而不可止。
古之君子,饮食、游观、疾病之际,未尝不在于学。士会食而问肴烝,则饮食之际未尝不在学也。曾晳风乎舞雩咏而归,则游观之际未尝不在学也。曾子病而易大夫箦,则疾病之际未尝不在学也。今之所谓学者,既剽盗其皮肤,攘掇其土苴,比于古之人大可愧矣。冠而仕则冠而弃之,壮而仕则壮而弃之。故后世之君子大抵从仕数年,则言语笑貌嗜欲玩习之际,比之进取之初以儒自名者,固已大异矣。
元丰之乙丑,余官于咸平,治其所居之西,即其旧而完之。既洁□新矣,于是取《诗》、《书》、古史陈于其中,暑则启扉,寒则塞向,朝夕处乎其中。余惰者也,故取古之道而名之曰“进学”,而书其说,庶朝夕得以自警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