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澣(776年—839年),唐郑州荥阳人,本名涵,郑馀庆子。德宗贞元进士。累迁右补阙。敢言不讳,迁考功员外郎。文宗立,入为侍讲学士,累迁尚书左丞。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以户部尚书召,未拜而卒,谥宣。 集三十卷,今存诗五首。
余读《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记》,当时演史小说者数十人。自此以来,其姓名不可得闻。乃近年共称柳敬亭之说书。
柳敬亭者,扬之泰州人,本姓曹。年十五,犷悍无赖,犯法当死,变姓柳,之盱眙市中为人说书,已能倾动其市人。久之,过江,云间有儒生莫后光见之,曰:“此子机变,可使以其技鸣。”于是谓之曰:“说书虽小技,然必句性情,习方俗,如优孟摇头而歌,而后可以得志。”敬亭退而凝神定气,简练揣摩,期月而诣莫生。生曰:“子之说,能使人欢咍嗢噱矣。”又期月,生曰:“子之说,能使人慷慨涕泣矣。”又期月,生喟然曰:“子言未发而哀乐具乎其前,使人之性情不能自主,盖进乎技矣。”由是之扬,之杭,之金陵,名达于缙绅间。华堂旅会,闲亭独坐,争延之使奏其技,无不当于心称善也。
宁南南下,皖帅欲结欢宁南,致敬亭于幕府。宁南以为相见之晚,使参机密。军中亦不敢以说书目敬亭。宁南不知书,所有文檄,幕下儒生设意修词,援古证今,极力为之,宁南皆不悦。而敬亭耳剽口熟,从委巷活套中来者,无不与宁南意合。尝奉命至金陵,是时朝中皆畏宁南,闻其使人来,莫不倾动加礼,宰执以下俱使之南面上坐,称柳将军,敬亭亦无所不安也。其市井小人昔与敬亭尔汝者,从道旁私语:“此故吾侪同说书者也,今富贵若此!”
亡何国变,宁南死。敬亭丧失其资略尽,贫困如故时,始复上街头理其故业。敬亭既在军中久,其豪猾大侠、杀人亡命、流离遇合、破家失国之事,无不身亲见之,且五方土音,乡俗好尚,习见习闻,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有非莫生之言可尽者矣。
哀哀复哀哀,哀哀至此极。孤儿与慈母,中路忽相失。
恍惚须臾閒,终日不复得。谁复坐我堂,谁复入我室。
谁复饮儿酒,谁复哺儿食。儿饥复谁念,儿寒复谁恤。
耳不闻慈语,目不见慈色。譬如行路人,日远如一日。
行人犹可期,远道犹可追。天穷地尽处,一日犹可归。
哀哀复哀哀,此去无尽时。谁言生离别,不知死别离。
君不见人已闭门鸟已栖,黄昏冢畔孤儿啼。
芳泉影里添千个,连璧堂前列万竿。更把双松比孤竹,岁寒争羡弟兄难。
绝壁何嶙峋,侧翠倚江岸。云水一相映,清辉朝屡换。
石非五丁凿,嵌空乃百变。如梭了可{木郑},似月魄始半。
或击壶口缺,或迸锦丝断。漏日宛通中,障树若无畔。
势绝飞鸟窥,祇应山鬼窜。蚁附定何由,径尺{户支}细栈。
窗楯亦具设,败绠涩余鍊。纵横百里内,仰视目为眩。
其故不可测,挥手付梦幻。长年话凄怆,此地饱经乱。
万骑走空村,居人息樵爨。寥翘峡女泣,袒跣溪童惯。
岂得顾里闾,猿挂垂一襻。饥来摘山果,渴饮汲幽涧。
生还谅无几,遗迹犹可叹。尚想避秦时,斯语非荒漫。
辄因俯仰骇,聊复纪闻见。桑田若为海,他日辱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