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四十四,须发已见白。况复秋冬来,尪然抱羸疾。
强颜班行中,公私有何益。既不能随时,又不任陈力。
独无百亩田,独无五亩宅。一朝辞禄养,何以谋代食。
欲留谅不能,欲去且未得。公私两乖违,转展复反侧。
行藏去住间,贤者逝不惑。若非太阿锋,割断利名索。
一朝复一朝,到老终役役。古人邈已远,近事堪法式。
不见毛贞甫,四十挂朝帻。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余拏 一作:余挐)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春阳布婜和,薢茩成清游。长谣夏仲御,乘兴王子猷。
问字烛见跋,睹酒花争筹。翩来云中龙,眷彼海上沤。
遐景载欣瞩,飞翔怀灵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