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词写作者被贬谪而壮志难酬的彷徨和忧心。上阕写作者隐逸于太湖旖旎风光的乐趣,下阕写作者深感岁月蹉跎而志向难伸的苦闷和惆怅。
从沧浪亭极日远眺,一览太湖风光。虬风物潇洒,澄静深远,烟波浩淼,水流旷远。作者完全沉浸在与天地同乐的沉醉中。其在《沧浪亭记》中说:“予时榜小舟,幅巾以往,至则洒然忘其归。觞而浩歌,踞而仰啸。野老不至,鱼鸟共乐。”作者自号“沧浪翁”,其人生境界似乎已经达到“乐天”的程度(观代哲学家冯友兰言人生有四种境界:知天、事天、乐灭、同天)。然而,“方念陶朱张翰,忽有扁舟急桨,撇浪载鲈还”。突然,某种意识发作猛然将作者拉回到现实中,某种生命的忧思和烦恼在心中升起。而“念”“忽”“急”“还”更是展现了一种意识的时间之流。扁舟急桨,撇浪载鲈,在天地归一的境界中惊现了人生的繁忙和生命的艰难。“落日暴风雨,归路绕汀湾”则昭示了人生之路的风雨猝然与曲折蜿蜒。上阕之转折在于“忽”字,将自我生存的意识唤起,从而使得作者脱离归隐自然的混沌状态,而有意识于生存意义的危机。
“沧浪亭”取意于屈原《渔父》所载孺子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之精神。表达了古代君子“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人生态度。故而可以看出,苏舜钦始终摆脱不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情结。很自然响应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士大夫精神。苏舜钦被削职时正值人生壮年(37岁),因此对“华发改朱颜”有深切的担忧。欲对历史寂寞有所克服和超越,不甘于生命的淡出,便是上阕一“忽”字所拉出的本意。作者欲凭临寒潭隐居,却担心不被鸥鸟信任和接纳自然是托辞,生命看不到出路,时间正黯淡着光芒,未来之路不明朗,施展抱负的机会太渺然,这才是根本的痛苦。因此,全词以那种看似闲适却以充满反抗与无奈情绪的“无语看波澜”的情景收场。正点出这句真理:所谓波澜便是世间,世间便是波澜。
这首词虽侧重写太湖风景,抒发作者愤激之情,但作者由遭谗而退隐,再到心甘情愿地退隐,由忧谗畏讥转为愤世嫉俗,进而转为疏狂的心路历程交代得清楚明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作者身处逆境、不甘沉沦、奋力抗争的积极人生观。刘熙载有言:“一转一深,一深一妙,此骚人三昧。”(《艺概·词曲概》)苏舜钦这位倚声家深得其妙。词中,他由“烟雾深锁”转为“落日暴风雨”,而至“刺棹穿芦荻”。由“方念陶朱张翰”转为“拟借寒潭垂钓”。再到“无语看波澜”,一转一深,越转越妙,景生情,情生景,情景交融,从而揭示出词作的底蕴。
长恨飘零入洛身,相看憔悴掩罗巾。后庭花落肠应断,也是陈宫失路人。
吴山青,越溪碧,吴越兴亡两安适。千年事往那复知,溪上人家自如织。
人家两岸青粉墙,其间特起是为卢家芝秀之高堂。
昔年芝秀产溪上,顾非卢家此瑞谁能当。卢家有翁不求仕,年可六十须眉苍。
朝翻经,暮翻史,不使声华出闾里。生儿唯愿充耘耔,自比唐家玉川子。
人言笔港如笔长,二儿自小工文章。大儿文采珊瑚耀,泥金帖子前宵到。
小儿笔势仍翩翩,他日科名美岂专。从此溪山两增重,乃翁无事日读逍遥篇。
溪可湘,山可采,千古溪山镇长在。愿翁之寿如溪山长不改。
瑰姿艳逸,着雾绡、云縠是何人。但见凌波微步,罗袜自生尘。
手托明珠翠羽,向芝田、蘅馆启朱唇。却含辞未吐,明眸转盼,暗识洛灵甄。
当日枕遗玉缕,令陈王、耿耿暗销魂。绣出神光离合,浮动素绫纹。
想挑鸾綵鸾期近,便绣凤绣虎才分。纵宓妃重遇,魏宫今日重针神。
至德掩羲黄,成功迈禹汤。仪刑元四海,来庭盛万方。
鸣玉观升降,击石乃铿锵。三春气色早,九疑烟雾长。
浮云断更续,轻花落复香。北宫瞻远岫,南服阻遥江。
尔言想伊洛,我思属潇湘。
景龙飞。御天威。聪鉴玄察。动与神明协机。从之者显。逆之者灭夷。
文教敷。武功巍。普被四之。万邦望风。莫不来绥。圣德潜断。
先天弗违。弗违祥。享世永长。猛以致宽。道化光。赫明明。
祚隆无疆。帝绩惟期。有命既集。崇此洪基。
地迥龙江瘴雾开,韝炉篝火万山摧。鳀人路自朱䳒出,鹙子经随白马来。
谁遣狖夷供弩矢,已从骠国起楼台。天心自欲通中外,力士金牛只费材。
寒崖挂苍藤,一石塞云栋。夜半月明中,天风吹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