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是诗人过苏州时流连光景之作。作品不仅描摹了苏州的明媚风光,也抒发了诗人达观不羁的情怀。
首联总写苏州风光之明媚爽目和“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之江南景物特色:“东出盘门刮眼明,萧萧疏雨更阴晴”,这两句是说:行舯东出盘门,一片清雅明媚之色,此刻,刚下过一阵细雨,天也放晴了。不说景物如何明媚,而说“刮眼明”,一个“刮”字的妙用,使人具体感受到大地如洗的新美,爽气得沁人肺腑。
首联是写总体感受,颔联承此而写具体景物:“绿杨白鹭俱自得,近水远山皆有情”,清风徐来,绿柳依依,宛如舞姿婆娑;春水泱泱,白鹭相随,宛如爱侣为伴,以说它们“俱自得”。近水如镜,既照着城头的雉堞、纹关石,又照着绿杨、白鹭和透行舟,好象要把世上的一切美秀都收于一镜之中;远山葱翠,或如玉簪亭亭,或发如鬟髻对起,似与近水媲美,所以说它们的喜爱。这一联不仅上下句对仗,而且是句中对偶(如“绿杨”对“白鹭”、“近水”对“远山”),这就使得韵致更谐美,画面更生动。这一联显然是从李商隐《二月二日》“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两句化来,而一经点染,则别有韵致。这联诗还可以说是诗中有画,而且色彩鲜明,风光漪旎,生机盎然,韵味无穷。
处于这样“俱自得”、“皆有情”的环境中,诗人不能不对影自怜而生感慨,于是写出了“万物盛衰天意在,一身羁苦俗人轻”这样语意双关的话。大自然诚然美好,但它既有“盛”,必有“衰”,而这种盛衰又不是主观意志所能主宰得了的,所以说在乎“天意”。“天意在”三字,表面是对造物主而发,实则也是对人世的主宰者而言。这事物的错综颠倒怎能不使人产生“万物盛衰”在“天意”之想。“一身羁苦俗人轻”是对世俗的讽刺。诗人四方漂泊,故曰“羁”;沉沦不僚,不得安闲舒适,故曰“苦”。合观“羁苦”,它兼指羁宦羁旅之苦。世俗之眼,只认荣华富贵,不识道德学问,羁苦之身,白为俗人所轻。诗人被借故劾免之后,曾向欧阳修写信说:“舜钦年将四十,齿摇发苍,才为大理评事。廪禄所人,不足充衣食,性复不能与凶邪之人相就近。今脱去仕籍,非不幸也。”(费衮《梁溪漫志》引)这段话可说是对“一身羁苦”的注脚,也是不畏世欲轻视的自白。
尾联总收一笔:“无穷好景无缘住,旅棹区区暮亦行。”“无穷好景”回应上边所写美景;“旅棹”回应“羁苦”,表明临去时对苏州的眷恋之情。钱钟书先生曾指出:宋诗“爱讲道理,发议论;道理往往粗浅,议论往往陈旧,也煞费笔墨,去发挥申说。”这一缺陷也可以从这首诗中(尤其是尾联)找到──煞费笔墨议论,而在议论中又缺少形象思维。
刘克庄在《后村诗话·前集》中说“苏子美歌行,雄放于圣俞(梅尧臣),轩不羁,如其为人。”其实轩昂不羁的,不只是他和歌行体,像这首律诗,虽以清切闲淡为主,却也散发着俊快不羁之气。诗之佳处,正在于此。
吐蕃部落久相亲,卖果时时到市闉。恰似春深梁上燕,自来自去不关人。
傍小瀛洲,筑得精庐,烟水徜徉。算三春虽过,九秋正好,菊容未老,梅信先藏。
旧梦模糊,新吟宛转,吟遍长桥九曲长。重提起,有沁园一阕,记在鄱阳。
端详犹未全忘。又写满、云蓝纸一张。正使者星飞,飞来旧雨,美人石起,起伴襄王。
一寄楼头,凭栏闲眺,爱此峰峦净似妆。还自幸,向先生分得,山色湖光。
玉则美矣磨于物,砺能磨物粗其质。其温如玉润可磨,端溪紫石真无匹。
唐家中叶始得名,宋坑宣德已云精。石工斧凿越江底,耳边仰听闻涛声。
蛇行鼠穴日益下,燃膏不借三光明。琼浆玉髓恣求取,青花蕉白如脂凝。
水岩擅美匪自古,依稀记得明崇祯。与君两砚本一石,当时割玉为双璧。
分藏箧笥三十春,往往兴云成五色。为君不胫走文章,为君得路通仙籍。
笔飞墨舞信有神,载事纪言世谁敌。共形岂复计菀枯,同调何常异肝膈。
君不见干将莫邪出延津,为跃为潜各龙德。
宝炉香穗战春寒,四座融怡极日欢。且乐杯觞随水曲,莫愁烟雨满江干。
首题诗句争传咏,欲插花枝更细看。众客为公须一醉,何妨倒著接䍦冠。
净土连幽谷,宝塔对危峰。林栖丹穴凤,地迩白沙龙。
独岩楼迥出,复道阁相重。洞开朝雾敛,石湿晓云浓。
高筱低云盖,风枝响和钟。檐阴翻细柳,涧影落长松。
珠桂浮明月,莲座吐芙蓉。隐沦徒有意,心迹未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