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胡氏楼

水将罗带绕,山展画图开。
二十年前客,身闲又此来。
陶梦桂(一一八○~一二五三),字德芳,隆兴府(今江西南昌)人。宁宗嘉定十三年(一一二○)进士,调德安府司户参军。辟为安陆军节度推官。入荆南、四川安抚司幕。历知吉州万安、鄂州武昌县,通判辰州、岳州。官至朝请郎。理宗嘉熙三年(一二三九),命知容州,未赴。閒居十五年,宝祐元年卒,年七十四。有《平塘陶先生诗》三卷(卷三为附录),今仅存民国宜秋馆翻刻清雍正十二年修补明崇祯元年裔孙陶文章刊本。事见本集卷三宋罗必先《故知容州朝请陶公墓志铭》及近人李之鼎跋。 陶梦桂诗,以宜秋馆翻刻本(藏浙江图书馆)为底本,底本明显错讹酌予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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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有功力,平分归笔端。溪如冰后听,山似烧来看。
立意雪髯出,支颐烟汗干。世间从尔后,应觉致名难。

暑绤衣能几,长流汗似痁。惶惶何慄慄,赫赫复炎炎。

安得三庚度,犹如十日兼。坐惊惭背浃,不是泪襟沾。

汤饼何堪试,煎茶可更添。可人娇熨玉,频起立风檐。

结发为夫妇,于今十七年。
相看犹不足,何况是长捐!
我鬓已多白,此身宁久全?
终当与同穴,未死泪涟涟。

每出身如梦,逢人强意多。
归来仍寂寞,欲语向谁何?
窗冷孤萤入,宵长一雁过。
世间无最苦,精爽此销磨。

从来有修短,岂敢问苍天?
见尽人间妇,无如美且贤。
譬令愚者寿,何不假其年?
忍此连城宝,沉埋向九泉!

梦里君王近,宫中河汉高。秋风能再热,团扇不辞劳。
吾怜曾家子,昔有投杼疑。吾怜姬公旦,非无鸱鸮诗。
臣子竭忠孝,君亲惑谗欺。萋斐离骨肉,含愁兴此辞。
昔日公冶长,非罪遇缧绁。圣人降其子,古来叹独绝。
我无毫发瑕,苦心怀冰雪。今代多秀士,谁能继明辙。
倒冠一笑,华发玉簪折。阳关自来凄断,却怪歌声滑。放浪儿童归舍,莫恼比邻鸭。水连山接。看君归兴,如醉中醒、梦中觉。
江上吴侬问我,一一烦君说。坐客尊酒频空,剩欠真珠压。手把鱼竿未稳,长向沧浪学。问愁谁怯。可堪杨柳,先作东风满城雪。

冷清清地,便逢欢、也则不情不绪。况是宵长孤枕侧,挨得几番秋雨。

兰炷微沉,桃笙半叠,送尽炉烟缕。香浓醉薄,此愁何减羁旅。

不过絮断柔肠,乱蛩枉却,费许多言语。二十五声清漏永,尽够滴残双箸。

翠湿云鬟,凉侵玉腕,那复催砧杵。由他梦醒,别来和梦难据。

如鸟飞飞到处栖,今年九日在山西。太行正是登高处,无菊亦应有酒携。

天马自西极,连翩东南驰。曾食汉苜蓿,不屑黄金羁。

高高禺同山,下有昆明池。舳舻䨑云日,波涛扬旌旗。

请缨抑何壮,据鞍亦未衰。忠贞谁能嗣,亮节良易亏。

繁华上官日,嗫嚅对簿时。

绳桥堑垒各县军,父老先传论蜀文。夺取淩霄挥毒雾,冲梯飞磴一时焚。

姓字本无双,山林今见一。动必合礼经,心焉在王室。

逍遥微物累,出处任天真。薄宦已陈梦,青山犹故人。

鉴湖凉不暑,荷叶净无尘。往往入图画,扣舷攲角巾。

北冥有异物,神变何峥嵘。上为千里鶤,下为万亩鲸。

俶傥自足赖,升降非已荣。羞彼雉爵化,龊龊忝我形。

千花百蕊一园春,花落金闺亦落尘。嫁尔呼韩汉天小,赎归蔡琰汉何人。

晴云满户日光迟,柏子烧残火渐微。人在小轩闲读易,一双蝴蝶上阶飞。

庭中野蔓走青蛇,窗外萱葵乱彩霞。云漏斜阳雷渐远,东边飞雨到琼华。

巴江猿啸苦,响入客舟中。孤枕破残梦,三声随晓风。
连云波澹澹,和雾雨濛濛。巫峡去家远,不堪魂断空。

四海无尘战马闲,稻梁桑柘绿回环。不知尽是君王力,华屋重重对好山。

君去清源第一州,鱠鱼沽酒有人留。
泉山紫帽登临处,还有高人寄我不。

  桑怿,开封雍丘人。其兄慥,本举进士有名,怿亦举进士,再不中,去游汝、颍间,得龙城废田数顷,退而力耕。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 “愿为耆长,往来里中察奸民。”因召里中少年,戒曰:“盗不可为也!吾在此,不汝容也!”少年皆诺。里老父子死未敛,盗夜脱其衣; 里父老怯,无他子,不敢告县,臝其尸不能葬。怿闻而悲之,然疑少年王生者,夜人其家,探其箧,不使之知觉。明日遇之,问曰:“尔诺我不为盗矣,今又盗里父子尸者,非尔邪?”少年色动;即推仆地,缚之。诘共盗者,王生指某少年,怿呼壮丁守王生,又自驰取某少年者,送县, 皆伏法。

  又尝之郏城,遇尉方出捕盗,招怿饮酒,遂与俱行。至贼所藏,尉怯,阳为不知以过,怿曰:“贼在此,何之乎?”下马独格杀数人,因尽缚之。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剑以往,杀数人,缚其余。汝旁县为之无盗。京西转运使奏其事,授郏城尉。

  天圣中,河南诸县多盗,转运奏移渑池尉。崤,古险地,多深山,而青灰山尤阻险,为盗所恃。恶盗王伯者,藏此山,时出为近县害。当此时,王伯名闻朝廷,为巡检者,皆授名以捕之。既怿至,巡检者伪为宣头以示怿,将谋招出之。怿信之,不疑其伪也。因谍知伯所在,挺身人贼中招之,与伯同卧起十余日,乃出。巡检者反以兵邀于山口,怿几不自免。怿曰:“巡检授名,惧无功尔。”即以伯与巡检,使自为功,不复自言。巡检俘献京师,朝廷知其实,罪黜巡检。

  怿为尉岁余,改授右班殿直、永安县巡检。明道、景祐之交,天下旱蝗,盗贼稍稍起,其间有恶贼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以传召怿至京,授二十三人名,使往捕。怿谋曰:“盗畏吾名,必已溃,溃则难得矣,宜先示之以怯。 ”至则闭栅,戒军吏无一人得辄出。居数日,军吏不知所为,数请出自效,辄不许。既而夜与数卒变为盗服以出, 迹盗所尝行处,入民家,民皆走,独有一媪留,为作饮食,馈之如盗。乃归,复避栅三日,又往,则携其具就媪馔,而以其余遗媪,媪待以为真盗矣。乃稍就媪,与语及群盗辈。媪曰:“彼闻桑怿来,始畏之,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知其不足畏,今皆还也。某在某处,某在某所矣。”怿尽钩得之。复三日,又往,厚遗之,遂以实告曰:“我,桑怿也,烦媪为察其实而慎勿泄!后三日,我复来矣。”后又三日往,媪察其实审矣。明旦,部分军士,用甲若干人于某所取某盗,卒若干人于某处取某盗。其尤强者在某所,则自驰马以往,士卒不及从,惟四骑追之,遂与贼遇,手杀三人。凡二十三人者,一日皆获。二十八日,复命京师。

  枢密吏谓曰:“与我银,为君致阁职。”怿曰:“用赂得官,非我欲,况贫无银;有,固不可也。”吏怒,匿其阀,以免短使送三班。三班用例,与兵马监押。未行,会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昭、化诸州皆警,往者数辈不能定。因命怿往,尽手杀之。还,乃授阁门祗候。怿曰:“是行也,非独吾功,位有居吾上者,吾乃其佐也,今彼留而我还,我赏厚而彼轻,得不疑我盖其功而自伐乎?受之徒惭吾心。”将让其赏归己上者,以奏稿示予。予谓曰:“让之,必不听,徒以好名与诈取讥也。”怿叹曰:“亦思之,然士顾其心何如尔,当自信其心以行,讥何累也?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也已。”余惭其言。卒让之,不听。怿虽举进士,而不甚知书,然其所为,皆合道理,多此类。

  始居雍丘,遭大水,有粟二廪,将以舟载之,见民走避溺者,遂弃其粟,以舟载之。见民荒岁,聚其里人饲之,粟尽乃止。怿善剑及铁简,力过数人,而有谋略。遇人常畏,若不自足。其为人不甚长大,亦自修为威仪,言语如不出其口,卒然遇人,不知其健且勇也。

  庐陵欧阳修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性也。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之,欲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诬也,知今人固有而但不尽知也。怿所为壮矣,而不知予文能如迁书,使人读而喜否?姑次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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