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浅白中涵深情、平直中寓奇崛的诗。
首四句点明送友人的时间和地点。深秋的楚地景色,不禁令诗人浮想联翩,渺渺兮骤发思旧之愁怀。诗人曾在唐贞元十九年(803)遭贬南方,为阳山县令,后又曾徙掾江陵,对荆楚之地山川景物和风土人情都比较熟悉。所以,接着便有“历历余所经”之叹。这个感叹,既兼有反刍遭贬生涯的苦味,又包含了对故地的留连与怀念之情,感情当是非常复杂的。而对句“悠悠子当返”,则是对友人将返故乡的遥想与勉励。山川邈远,故地风情,您也该返回故乡了。因而,上下对句,形式上非常工整,“历历”与“悠悠”相对,“余”与“子’’相对,“所经”与“当返”相对,对仗可谓一丝不苟,而所濡涵的意蕴却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由此便显出诗人独运的匠心:用工整完全的对仗形式来载荷参差错落的意绪,从形式与内容的迭加错合中,造成一种极富感染力的诗境。手法是相当高妙的。接下来八到十句,便是承着“悠悠子当返”进一步联想开去。友人胸秉耿介之怀,孤独南行,旅宿之夜,当也梦见妻子柔顺婉媚的仪容,南方风土殊异,音声亦皆不同了,全诗截此已下来一大半。从开篇,便从大景远景霉起,从远景到近景,从状物到抒情,句句收束,层层递敛,率皆预想途中情景之辞。写彼时彼地,竟未直接写送别一字,直到最后,才将聚焦点对准到了此时此地,戛然而收。
“亲交俱在此,谁与同息偃。”此句一经道出,便流露出了诗人深深的依依惜别之情。到此结束,留有反复咀嚼,回味无穷的余地。
初看此诗,颇感清新澹淡,风神邈远。诗人对友人的殷殷之情,通过对山川景物和风土人情的描绘,徐徐荡漾而出,可感可亲。这似与韩愈宏放奇伟的风格不大一致。但细味此诗,却可以发现,它的结构也颇奇特。诗人在河南,送友人归湖南故乡,不是从河南的此时此地写起,而是一反常规,从湖南的彼时彼地着笔,而且用十句的大半篇幅来主要描写彼时彼地,仅最后两句才写送别的此情此景,点明题旨,着法甚奇。因而,诗人是突破了常轨旧格,奇构异想。
三才相盗食其时,此是神仙道德机。万化既安诸虑息,百骸俱理證无为。
石湿云不起,石晴云亦逗。对石閒观云,苍翠落衫袖。
圣治尊皇极,天章达紫微。礼宜崇报祀,时则重瞻依。
吉日初蠲策,圜丘肆太祈。相君苍玉佩,卿士赤金围。
高管寒犹混,清鞭昼渐稀。合芗来北阙,敷队出南畿。
夜雪侁侁过,晨烟阵阵飞。难叨惟帝泽,独敬在天威。
礼乐宁无述?歌声何有归?从知尧德大,不外赞巍巍。
萧条金阙远,怅望羁心愁。旧邸成三径,故园馀一丘。
庭引田家客,池泛野人舟。日斜山气冷,风近树声秋。
弱年陪宴喜,方兹更献酬。修竹惭词赋,丛桂且淹留。
自忝无员职,空贻不调羞。武骑非吾好,还思江汉游。
来问东林社,行吟西涧滨。水痕秋更浅,山色雨如新。
落木无栖鸟,扁舟有去人。欲因寻石室,深愧客衣尘。
一夜奎星向紫微,朝来黄鹄又东归。谢庭春入黄红药,吴苑花迎旧绣衣。
疲马顾鸣还有恋,惊乌飞匝欲何依。无聊病况将离思,并写孤音白玉徽。
是日出河口,超然益耳目。久不见东流,寒光夺晨旭。
其声烂不收,澒洞若犄角。我心际无外,幻想九丁凿。
自天而下之,中凡几万曲。一气所簸扬,何须辨清浊。
古来大圣人,疏排绝梱束。孔德斯为容,控搏乃相触。
海上有神仙,周天无可欲。无欲斯无为,无为化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