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欲投效,去隐苏门山。区区青墨绶,弃擿如等闲。
苏门自昔多幽趣,曾是孙登长啸处。山色遥连盘谷云,竹声半落淇园雨。
秧苗参差槲叶齐,居人何减武陵溪。闭门自有飞花入,高枕常闻过鸟啼。
刘郎乞身真不恶,葛巾布袍差足乐。案上频钞《内景经》,炉中祇养长生药。
女能织帛男能耕,门生扶舁相随行。丈夫适意且如此,安用悠悠世上名。
睡龙未觉山泽枯,其谁濡幕待不虞。炎官弭节飞廉怒,小屋旋彻大屋涂。
郁攸飞空百鸟噪,煇赫照树腾猿呼。绿林灰烬一瞬耳,况乃田父蜗牛庐。
天公似惜诗人癯,约束风伯为回车。百神救廪鸟工往,不待绠缶浇焚如。
尚令太瘦逢饭颗,幸未饥死同侏儒。怪奇敢追陆浑韵,吊贺不必参元书。
作诗嘲诮供一笑,逢人举似应胡卢。
浮云蔽林薄,欲去相依违。公卿倚山壁,匡坐得诟訾。
灯前听滚滚,去住终无期。安能共笑晏,白首起新诗。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