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古意八首

绮罗逐队沸歌讴,尽在东城南陌头。
本为春愁拾芳草,争如芳草又牵愁。
(1509—1574)明苏州府吴县人,字淳父。黄省曾子。少有文名,学书于祝允明,传其笔法。中年以避倭寇徙家南京。晚年还乡,诗名益盛。有《贫士传》、《白下集》、《高素斋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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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成北首,重去结茅庐。移石修废井,扫龛盛旧书。
开田留杏树,分洞与僧居。长在幽峰里,樵人见亦疏。
瘴江昏雾连天合,欲作家书更断肠。
今日病身悲状候,岂能埋骨向炎荒。

言无枝叶色无尘,自是中间已悟真。且免此生占噩梦,更从何处卜通津。

徘徊州县谙多事,荏苒江湖过几春。三已转官归吏隐,莲花池上友何人。

谁主谁为客。叹人生、别离容易,会逢难得。省户高门十年梦,瞥忽浑如昨夕。风不定、乱云飞急。本自无心图富贵,也元知、富贵无缘逼。且还我,兔园策。谁知一曲柯亭笛。向天涯、依然解后,长安本色。怪我阿奶今老眼,已是看朱成碧。但犹记、黄裳曾识。多谢殷勤无以报,愿阿奶、长健如今日。送公子,上霄极。

胜游都道西湖好,清溪别饶幽致。路曲如环,舟轻似弃,十里芦花无际。

波光净洗。衬环翠枫丹,自然明媚。渺渺伊人,溯洄宛在水中沚。

名流一觞一咏,碧纱笼好句,游迹曾寄。学士词章,佛龛灯火,都付颓垣荆祀。

我来暮矣。趁酒熟莼香,一舟孤系。冷月黄昏,荡吟情欲起。

车轣辘,牛觳觫。积雪皑皑,飞雪蔌蔌。前车上岭后车续,老牛服箱顾寒犊。

高雪弥山,低雪满谷。戴笠执鞭,冻腰局曲。画师画此何年事,关塞远征挽刍粟。

莫道牛疲项领秃,人疲于牛痛欲哭。峻岭之下旧村落,萧洒人烟知几簇。

莫道饷车过门外,门内田家眠正熟。百车千车过不已,敲门乞索何时足。

牛岂不需藁一束,人岂不取一匙粥。鸡犬不可保,妻子或窜伏。

画中水阁尔整齐,焉知不是逃亡屋。我闻造化心至公,人间乃有两般风。

庶民雌风扇臭秽,何独楚王之风雄。天地山川同一雪,眼见雪同心各别。

梁园才子简欲授,栘监老臣毡自齧。贫人闭户洛阳卧,壮士衔枚蔡州灭。

红炉锦帐羔酒斟,岂识盘车图中意愁绝。春日陌上花,同遨掷果车,不尔鳏翁嫠妇对花成咨嗟。

秋夜楼上月,同醉生尘袜,不尔羁臣逐客对月翻凄咽。

呜呼身在雪岭盘车图,还知世有子猷访戴无。

小憩松山下,来寻山上松。青松杳不见,惟馀三两峰。

忽忆旧战垒,因之询遗踪。父老默无言,微哂但务农。

升高望四极,云起郁重重。

玉露三秋早,反河七夕初。不应须卧疾,为曝腹中书。

节运时气舒。秋风凉且清。
闲居心不娱。驾言从友生。
翱翔戏长流。逍遥登高城。
东望看畴野。回顾览园庭。
嘉木凋绿叶。芳草纤红荣。
骋哉日月逝。年命将西倾。
建功不及时。钟鼎何所铭。
收念还寝房。慷慨咏坟经。
庶几及君在。立德垂功名。
娇声啭处藏鹦小,美睡浓时落日斜。
桥拂柳溪深涨水,眼惊春雨过飞花。
前有长江后有湖,天将此景属吾徒。
当时想未见秋兴,谩说南楼天下无。
宫漏传筹趋绛帻,御盘行炙出黄金。
春馀花气香宁重,雨足林光绿更深。
通籍不须羞暮齿,好文何幸获初心。
东风似借鱼龙便,一夜奔雷数振音。

海上有重镇,厥地为台湾。袤延数千里,四望云水环。

台北遥对台之南,险要爰有基隆山。强虏忽启衅,称兵乃犯顺。

轮舶胜星驰,炮声作雷震。麾军直上千仞冈,夺得昆崙思坐镇。

伟哉真将军,孤立无援兵。出奇设险能以少许胜,一战而捷基隆平。

敌锋挫衄争先逃,如鸟兽散惊呼号。功成未敢矜言劳,论功却比兹山高。

天竺应须老辨才,罗浮那得染尘埃。
试看出日朱明观,便是中天积翠台。
起废合归良匠手,安禅好住白云堆。
寄声旧日黄居士,九锁丹函请一开。

白云黏天暗春色,雨洗木棉红不得。昂藏磊落嗟数奇,野寺门前伴丛棘。

青山笑人终日忙,三年未登聚龙冈。玉帘低挂鹤飞去,更进邀瀑双溪旁。

玻璃江上酒帘斜,江水鳞鳞皱绿纱。三日春阴三日雨,半城芳草半城花。

祠堂地空宜裁荔,试院烟高正焙茶。拟欲卜邻来放鸭,平田修竹几人家。

瞻彼汉水,其流潺湲。之子于迈,言采其兰。嘤嘤好鸟,集于林间。

娟娟美人,可以晤言。我思美人,在汉之涘。秉心允藏,威仪楚楚。

聿求厥德,将子是与。慎尔优游,成尔誉处。南山有玉,琢以为琚。

北山有梓,规以为舆。君子好脩,始终弗渝。

落日照湖水,残杯催别离。
常年分手处,寒柳半无枝。
才老宦方达,时清贫正宜。
君当谢南亩,休与白云期。

地涌岷峨,天开巫峡,江势西来百折。击楫中流,投鞭思济,多少昔时豪杰。

鹤渚沙明,鸥滩雪净,小艇鸣榔初歇。喜凭阑、握手危亭,偏称诗心澄彻。

还记取、王粲楼前,吕岩矶外,别样水光山色。烟霞仙馆,金碧浮图,尽属楚南奇绝。

紫云箫待,绿醑杯停,咫尺良宵明月。拚高歌、一曲清词,遍彻冯夷宫阙。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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