輓陈月桥

先生仙去上青冥,收拾华词付六丁。
遗像堂堂千古月,名公落落几晨星。
文章有子传灯印,学校无人属典型。
公论权衡嗟已矣,兴言及此涕交零。
黎献,字子文,号拙翁,东莞(今属广东)人。友龙(度宗咸淳中邑庠教谕)弟。弱冠授徒,一依朱熹白鹿规为教。《宋东莞遗民录》卷下有传。今录诗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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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楼歌鼓太喧哗,灯若连珠照万家。
太守令严君莫舞,游人空戴玉梅花。
惜山不厌山行远。山中禽鸟频惊见。小雨似怜春。霏霏容易晴。
青裙田舍妇,馌饷前村去。溪水想平腰。唤船依断桥。
何处新春好,深山处士家。
风光先著柳,日色款催花。
晓夕采桑多苦辛,好花时节不闲身。
若教解爱繁华事,冻杀黄金屋里人。

寥廓高天一冥鸿,肯随乌鸟问雌雄!纷纷岂止容卿辈,碌碌何须笑乃公。

赤汗马应岂冀北,白头豕自愧辽东。郊原无限停车思,落日披襟得远风。

怀古东来七十翁,穿胸贯日气如虹。双桥倒影金千尺,大淀河头夕照中。

奈何别,感予悲,思昔与君初相知。我之北,君在南,解君之策策两骖。

我之南,君将北,我马玄黄不如昔。五羊城东百尺浪,欲送归人行不得。

行不得,为君歌。风乎谷中,云乎山阿。雷入于地,雨伏于河。

风云雷雨飒然合,下天上地为滂沱。云摇雨散西风好,愿君且向山阴道。

南北分飞自偶然,丈夫不受炎洲老。

冻霭官桥镫飐,双画舮。透幕摵摵西风,吹暝凌波路。

天东一点凉蟾,导客窥朱户。歌暝,婀娜轻筝雁犹语。

游味浅,漫拍遍河梁句。岁晚江空,赢得倦鸿成侣。

红烛楼心,酒醒天涯断肠否。梦委行云一缕。

雨气天末来,暝色江皋起。
层林蔽楼观,黯淡水云里。
匹马何所从,翩翩五公子。
异时天一方,相遇忽在此。
温言各慰惜,道旧半悲喜。
熠熠萤度帏,泫泫础流泚。
他乡念羇旅,况复饯行李。
一笑未易阑,相望迹千里。
秋江冒后土,余潦满沟浍。
行人泥没輈,腐黍乱荒荟。
结客山中游,风雨在颠沛。
峥嵘栋宇下,磊落宜我辈。
还同竹溪逸,笑傲盼庭桧。
繁阴阻杖履。曀曀几弦晦。
谁能决顽云,共此明月对。

无人桥上醉婆娑,脚力危时可柰何。贺监未应真落井,屈平到底也随波。

浮云世事黄粮梦,斜日秋风薤露歌。点检交情能有几,柴门今后雀堪罗。

海内经师位望尊,登龙我亦仰君门。亲人叔度波千顷,好客陈遵酒一樽。

谈剑气豪肝胆露,论诗律细性情存。道傍倾盖交如故,知己由来胜感恩。

一函真箓是遗书,想为焚香谢紫虚。海上安期分食枣,人间长史合县车。

泥丸日月存思否,华盖烟岚笔札馀。绝叹清诗不埋没,解随霜叶堕山居。

黄鸡懒啼霜月低,青羽乱啄梅花飞。
乌犍怯寒不出圈,白犬耐冻时穿篱。
老松堕枝供武火,枯蒲织蓆遮窗破。
一窝容膝暖即休,不问瓮风吹草动天几大。
小雨初晴岁事新,一犁江上趁初春。
豆畦种罢无人守,缚得黄茅更似人。

咏诗较奕弄朱弦,乔婧多才雅可怜。蝉锦尚存亲手迹,幽情留恨步非烟。

孟月逢春早,时芳欲满林。
偶同长者席,况似谷中音。
斜日下清磬,高云过客襟。
回舟傍微月,犹听隔溪吟。

迁客当年去国时,西风洒泪满瑶卮。屋梁夜月怀人梦,一日三秋采葛诗。

淮海苍茫归棹久,山林疏散入城迟。考槃徐孺今谁是,下榻陈蕃荷尔私。

夜夜还家梦,行行扑面风。
征尘添老色,酒病重诗穷。
世路方行险,吾生且转蓬。
天涯重回首,愁满夕阳中。

天凿龙泉洞,峰涵碧海波。石梯斜跨斗,壁字静盘萝。

月榻空窥户,莺林可听歌。烟霞怀夙约,岁律愧蹉跎。

  邓弼,字伯翊,秦人也。身长七尺,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能以力雄人,邻牛方斗不可擘,拳其脊,折仆地;市门石鼓,十人舁,弗能举,两手持之行。然好使酒,怒视人,人见辄避,曰:“狂生不可近,近则必得奇辱。”

  一日,独饮娼楼,萧、冯两书生过其下,急牵入共饮。两生素贱其人,力拒之。弼怒曰:“君终不我从,必杀君!亡命走山泽耳,不能忍君苦也!”两生不得已,从之。弼自据中筵,指左右,揖两生坐,呼酒歌啸以为乐。酒酣,解衣箕踞,拔刀置案上,铿然鸣。两生雅闻其酒狂,欲起走,弼止之曰:“勿走也!弼亦粗知书,君何至相视如涕唾?今日非速君饮,欲少吐胸中不平气耳。四库书从君问,即不能答,当血是刃。”两生曰:“有是哉?”遽摘七经数十义扣之,弼历举传疏,不遗一言。复询历代史,上下三千年,纚纚如贯珠。弼笑曰:“君等伏乎未也?”两生相顾惨沮,不敢再有问。弼索酒,被发跳叫曰:“吾今日压倒老生矣!古者学在养气,今人一服儒衣,反奄奄欲绝,徒欲驰骋文墨,儿抚一世豪杰。此何可哉!此何可哉!君等休矣!”两生素负多才艺,闻弼言,大愧,下楼,足不得成步。归询其所与游,亦未尝见其挟册呻吟也。

  泰定末,德王执法西御史台,弼造书数千言袖谒之。阍卒不为通,弼曰:“若不知关中邓伯翊耶?”连击踣数人,声闻于王。王令隶人捽入,欲鞭之。弼盛气曰:“公奈何不礼壮士?今天下虽号无事,东海岛夷尚未臣顺,间者驾海舰,互市于鄞,即不满所欲,出火刀斫柱,杀伤我中国民。诸将军控弦引矢,追至大洋,且战且却,其亏国体为已甚。西南诸蛮,虽曰称臣奉贡,乘黄屋、左纛,称制与中国等,尤志士所同愤。诚得如弼者一二辈,驱十万横磨剑伐之,则东西为日所出入,莫非王土矣。公奈何不礼壮士?”庭中人闻之,皆缩颈吐舌,舌久不能收。王曰:“尔自号壮士,解持矛鼓噪,前登坚城乎?”曰:“能。”“百万军中,可刺大将乎?”曰:“能。”“突围溃阵,得保首领乎?”曰:“能。”王顾左右曰:“姑试之。”问所须,曰:“铁铠良马各一,雌雄剑二。”王即命给与,阴戒善槊者五十人驰马出东门外,然后遣弼往。王自临观,空一府随之。暨弼至,众槊并进。弼虎吼而奔,人马辟易五十步,面目无色。已而烟尘涨天,但见双剑飞舞云雾中,连斫马首堕地,血涔涔滴。王抚髀欢曰:“诚壮士!诚壮士!”命勺酒劳弼,弼立饮不拜。由是狂名振一时,至比之王铁枪云。

  王上章荐诸天子,会丞相与王有隙,格其事不下。弼环视四体,叹曰:“天生一具铜筋铁肋,不使立勋万里外,乃槁死三尺蒿下,命也,亦时也。尚何言!”遂入王屋山为道士,后十年终。

  史官曰:弼死未二十年,天下大乱。中原数千里,人影殆绝。玄鸟来降,失家,竞栖林木间。使弼在,必当有以自见。惜哉!弼鬼不灵则已,若有灵,吾知其怒发上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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