蝃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此诗开端“蝃蝀在东,莫之敢指”是起兴,写彩虹出现在东方。古人因缺乏自然知识,以为虹的产生是由于阴阳不和,婚姻错乱,因而将它视作淫邪之气,如刘熙云:“淫风流行,男美于女,女美于男,互相奔随之时,则此气盛。”(《释名》)彩虹在东边出现,自然是一件令人忌讳的事,所以大家都“莫之敢指”。接下去引出正文:“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单这两句似乎看不出诗人的褒贬之意,然联系前面的起兴,诗人无疑是将淫邪的美人虹来象征这个出嫁的女子。所以前两句虽是兴,但兴中兼比,比兴合一,诗的讽意在不言中也就显露了出来。“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二句亦见于《诗经》的《邶风·泉水》和《卫风·竹竿》,很可能是当时陈语,因而多引用之。
次章是首章的复叠。隮,亦指虹。所以“朝隮于西”接下便有“崇朝其雨”之句。说了暮虹,又说朝虹,这样反反复复,诗人就是旨在强调这个出嫁女子婚姻的错乱。
第三章点明题目。“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意思就是说:“像这样的女人啊,破坏婚姻礼仪啊。”如此刻薄斥骂的语气,表明了诗人对私奔行为的愤愤不平。这种愤愤不平基于两点,一是“大无信也”,即私奔者只知思男女之欲,而不能自守贞信之节;二是“不知命也”,即私奔者背人道、逆天理,不知婚姻当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全诗结构看,前两章是蓄势,此章为跌出。第一、第二章的横断不即下,欲说又不直说,为此章蓄足了力量,故一经跌出,语意自然强烈。此章四句末尾语助词“也”字的连用,也进一步烘托出诗人对破坏婚姻制度的私奔行为的痛心疾首。
按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不从母命的私奔女子,其实正是一个反抗礼教制度、争取婚姻自由的勇敢女性。封建社会对婚丧喜庆有着极其严格的礼仪规定,如婚事就得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事人无权自主择偶。《齐风·南山》中的“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就反映了当时周代社会的婚姻规范。或许此诗的女主人公就是《鄘风·柏舟》中那个大声疾呼“之死矢靡它”的少女,在得不到父母体谅的情况下,为追求爱情的幸福,义无反顾地私奔到意中人那里自主结合。这种大胆的私奔行为无疑为封建礼教所不容,所以一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便将她视作淫妇而进行严厉地斥责。从诗中两引当时陈语“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来看,她的这种愤怒的抗争也没有得到人们的普遍同情,诗中所谓的“莫之敢指”,实际正是千夫所指。“千夫所指,无病而死。”她尽管走出了这反抗的一步,但其悲惨的结局是不难想像的。孔子说“诗可以观”,这首诗便表现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诗的现实意义就在于此。
这是一首对某个私奔女子的讽刺诗,意在谴责她不按婚配之道行事的行为。《毛诗序》以为:“《蝃蝀》,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后汉书·杨赐传》唐李贤注引《韩诗序》云:“《蝃蝀》,刺奔女也。”宋朱熹《诗集传》也以为“此刺淫奔之诗”。
十日饮从河朔来,离歌犹击唾壶哀。酒徒若挟金陵过,问筑糟丘何处台。
柔橹萦迂度林杪,落花深处闻啼鸟。仙翁出洞笑相迎,流水悠然天杳杳。
贫贱百无取,乃知欢我真。名场谁健者,交谊见斯人。
祗可菊相对,莫辞酒数巡。莛莼休更卜,蕉萃楚灵均。
遵途越平冈,揽胜憩灵鹫。朱夏一以深,嘉禾郁如绣。
天宇犹清和,微阴蔼岩岫。泚泚碧玉流,风渝漾晴縠。
爱此清且冷,尘土一涤漱。飞泉乱人语,空翠滴衫袖。
悠然遗世情,遂去款云构。
不识猫头笋,还思马祖山。庭兰生旧茁,绷锦换新斑。
蕴玉争怀宝,登盘想饫餐。分甘须剩斸,远助一瓢箪。
铜槃蜡滴无声腻,向晓双垂花绮丽。火拨松明灰渐多,彩旭曈曈射兰砌。
清尊旨酒陈满堂,柏叶色翠椒花香。莱衣次第起为寿,贺岁车笑门前忙。
披看此图境清绝,儿女青红嫌点笔。却将数笔写梅花,屋角横斜破香色。
花光鬓影朗照中,但觉满幅皆春风。添豪更尔弄狡狯,两颊酒带屠苏红。
人生但得左顾孺人右稚子,趺宕生涯寄文史,安问在朝还在市。
屈指团栾乐事多,三百六旬从此始。
天下有至理,大数不可移。天下有妙理,感应天无私。
吁嗟太母贤,令德女中师。内助誉已播,教子名并驰。
一朝膺诰锡,冠帔乐清时。云胡大数临,风波匪人为。
伟哉仁冢嗣,一德表孝思。颠沛知有母,宁复顾身危。
号顿吁上帝,身代复奚疑。仗此精诚格,感应桴鼓随。
异梦速匠氏,飞渡瞿塘瀰。须臾神斧挥,解蹇跻平夷。
贤母幸无恙,顾视喜移时。全家荷无恙,冥冥显护持。
岂有他谬巧,孝弟通神祇。始信天人理,居高还听卑。
贤母适数尽,和扁不可施。巨峡洪涛中,拯溺兹已奇。
五十不称夭,矧已届古稀。况复多贤嗣,振振并麟儿。
二难尤世罕,勋业期皋夔。策名垂汗简,显扬端在兹。
含笑九原下,应知靡憾遗。感此希奇事,相逢重叹咨。
愧乏如椽笔,聊尔陈芜词。
花封日日庆年丰,执盏持螯满县同。一斗漫誇一石醉,青州翻作锦州红。
跻堂好效豳民祝,匿瓮何妨毕氏风。昔日醉翁亭自若,乐民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