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舞师喜洋洋,左手握笙簧,右手招我奏“由房”。心里乐又爽!
舞师乐陶陶,左手摇羽毛,右手招我奏“由敖”。快乐真不少!
君子:指舞师。阳阳:洋洋得意。
簧:古乐器名,竹制,似笙而大。
我:舞师(君子)的同事。由房:为一种房中乐。毛传:“由,用也。国君有房中之乐。”胡承珙《毛诗后笺》:“由房者,房中,对庙朝言之。人君燕息时所奏之乐,非庙朝之乐,故曰房中。”一说由房即游放。
只且(音居):语助词。
陶陶:和乐舒畅貌。
翿(音道):歌舞所用道具,用五彩野鸡羽毛做成,扇形。
由敖:当为舞曲名。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敖,疑当读为骜夏之骜,《周官·钟师》:奏九夏,其九为骜夏。”郑笺:“右手招我,欲使我从于燕舞之位。”朱熹《诗集传》:“骜,舞位也。”
按余冠英的说法,这是一首描写歌舞晚会场面的小诗,只有欢乐而已,没有多深的政治意义。
在一个贵族欢宴的场合,有一个身份高贵的青年男子,在中央为大家起舞助兴。只见他一幅少年得志、得意洋洋之态,边舞蹈边吹奏笙竽之类乐器,人们欢呼雷动。他得意之际,便左手执定乐器,右手来招呼诗人与他协奏《由房》之乐。受这种氛感染,人人都能感到无比欢欣快乐。接着写这位男子狂欢之余,放下乐器,开始跳起舞来,其乐陶陶,令人陶醉。他左手执定羽旄,右手招诗人与他共舞《由敖》之曲。场面欢畅淋漓。
诗共二章,摄取了两组歌舞的画面,一是奏“由房”、一是舞“由敖”。“由房”可能是“由庚”、“由仪”一类的笙乐,属房中之乐。胡承珙《毛诗后笺》:“由房者,房中,对庙朝言之。人君燕息时所奏之乐,非庙朝之乐,故曰房中。”而“由敖”可能即骜夏,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敖,疑当读为骜夏之骜, 《周官·钟师》:奏九夏,其九为骜夏。”今天已不知两舞曲的内容,但从君子(舞师)“阳阳”、“陶陶”等神情上看,当是两支欢快的舞乐。“其乐只且”恰恰说明其乐之甚。“只”,韩诗作“旨”;《诗三家义集疏》:“旨本训美,乐旨,犹言乐之美者,意为乐甚。”
诗的格调流美。所演奏的是房中宴乐,乐曲比较轻快,而演奏者本人也自得其乐,《程子遗书):“阳阳,自得。陶陶,自乐之状。皆不任忧责,全身自乐而已。”想见舞师与乐工是乐在其中。诗人为乐工,故诗中“我”在描写歌舞场面时也就比较轻快这与《王风》其他篇章那种苍凉的风格迥然不同。
如果按朱熹的解释,此诗写夫妻歌舞为乐。丈夫邀请妻子一起跳舞,由妻子唱出来,表现了他们自得自乐、欢畅无比的情绪。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写夫妻恩爱、歌舞自娱的情形并不多,多的是征夫愁弃妇怨。因为这样做,至少要这样一些前提:两个人情深意笃,有较高的修养和情趣,以及拥有较多的闲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夫妻,大字不识的衣夫,恐怕难以歌舞自娱。由此可以推断,此诗的主人公大概应是殷实人家,或是已经衰落了的世家子弟。这也容易让人想到,闲暇是人们自娱自乐、吟诗作画、游山玩水的重要前提。整日为生计而忙碌的人,不会有此雅兴。
关于此诗题旨,历来争论不一。《毛诗序》说:“《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远害而已。”朱熹《诗集传》认为此诗是写征夫归家与妻子自乐,据诗中“房”字为说。现代学者余冠英认为,此诗是描写舞师与乐工共同歌舞的场面。
华堂清旷隔喧卑,户外春残绿满枝。好鸟窥檐时下啄,有人燕坐独支颐。
湖上僧楼闲独倚。最撩人、晚来画意。北荡鱼罾,西湾酒市,不尽风蘋烟苇。
十二仙峦低拂翠。弄秋晴、斜阳远水。淡淡云流,飞飞鸥散,隐隐数声钟起。
岂不闻北海鹏。扶摇一夕起,抟击九万程。又不见渥洼驹。
朝饮东海水,暮宿昆崙墟。古来磊落奇男子,变化腾骧亦如此。
英风激烈干云霄,伟绩轩轰冠青史。我昔年少天下游,大河南北西梁州。
望远将登岱岳顶,观澜欲泛溟渤流。尔来战艺梁园日,秋月离离桂花实。
更随春水到龙门,一跃风涛生霹雳。中间敛翼就閒居,峨冠且复歌唐虞。
半载悠悠客京索千钱,僦得城南庐。城南之庐绝萧洒,开门直见南山下。
南山朝青暮亦青,人情谁似山光者。陈夫子,儒之豪,早年独步亨衡高。
雄文应不让班马,清词真可追风骚。籍籍才名三十载,到处菁莪秀而蔼。
春生杖屦乐薰陶,霜吼金钟共倾骇。众人视我同众人,先生视我情何真。
乃悟知音古来少,伯牙独与钟期亲。先生剩注樽中绿,我为先生歌一曲。
老天生才既有需,岂向尘埃长碌碌。一歌既竟还复歌,歌长此意将如何。
残冬便须终日酩酊醉,春来喜见万里风云多。
自亲吾榜弟,如已拜先生。尚想趋庭教,无论翼世荣。
着鞭骢马逸,脱蹝柏台轻。平格多延考,留馀与戒盈。
逢辰歌岳降,初度纪王正。北斗斟元气,东皇进寿觥。
百龄符帝锡,三老会时亨。莫憾莱衣旷,贤劳在野坰。
梯田直上有高冈,天外盘回集凤凰。
何处赤城张火伞,此閒碧海近榑桑。
平沙一片开秋狝,古木千丛挂夕阳。
料理诗情应更远,且收馀绮入奚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