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庭下槐,苍苍山中桧。臭味久矣殊,荣枯莫相待。
胡为寓形生,曾不异风概。擢干初无根,交阴忽成籁。
死生诣胶漆,幼壮姿姿态。本同非不佳,末异终恐害。
吾意造化巧,淫乐为狡狯。玩此三公才,比之女萝辈。
不然世俗薄,苟合耻刚介。妄彼特立姿,乐附柔弱类。
谁能极物理,且以嘲大块。陶冶如吾言,庸庸亦何怪。
心空及第老维摩,家住林泉乐若何。一水东西乔木古,三堂宾主老僧多。
萱花笑日东弧矢,玉树临风响佩珂。我在隔江遥望见,五云深处风巢阿。
大隐羊城过几寒,两湖三岛怕人看。欲移枕席无人地,直向祝融峰嵿安。
扁舟稳坐瘦维摩,摇膝孤吟意若何。自比襄阳泛书画,真堪笠泽狎烟波。
片帆缓渡山容出,一榻凉收水气多。还有柁楼云鬓在,卧听子夜发吴歌。
滁山高,滁水深,醉翁吟处,当时写之以为醉翁吟。
醉翁吟,不在琴,泠泠所写翁之心。翁心牢落轩天地,醉翁住世无古今。
迄今化去六百有余载,桑海迷茫几兴废。风月江山兴会同,文章气节精灵在。
登堂謦欬俨如生,图画飘飘睹冠佩,滁州移命守扬州,扬州又见来乡辈。
自古文人命不犹,相同惟是一清愁。韩公月宿逢南斗,屈子《离骚》降孟陬。
作者凄凉说我辰,后来艳羡传生日。黄泥阪下鹤南飞,腰笛人来紫裘逸。
何况醉翁曾此行吟地,后起同乡更同志。转运宁殊河北劳,风流早向淮南嗣。
碧筒筵上祝翁生,主人略似翁生平。再添蓂叶非雌甲,要屈荷花作后庚。
君年正自及翁年,鬓须渐欲成斑斑。便袭翁名不须让,收取曼卿子美莫使流落随人间。
元祐高文久轧茁,傥从君手能追还。醉翁所到君亦到,江南江北何处非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