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小令极力刻画天台山高峻、险绝、阴森、寒冷的自然景观。“攒雪剑”,“挂冰帘”使画面具有动感。然而,这些描写不过是为针砭世情作铺垫。末句笔锋陡然一转,“比人心山未险”,比起世态之炎凉,人心之险恶,陡峭的山崖,山间的阴冷都算不了什么。此曲别具一格,它借写景来讽刺世情,借山势之险恶抒写人心更险恶,从中可见作者对元代世道危艰、人心险恶的社会现实的慨叹与愤懑。这种风格刚健,以景取譬,直抒感慨的作品,在张可久曲中并不多见。
全曲可分两层:前五句为一层,突出天台山和天台山飞瀑之险,从而为第二层(“比人心山未险”)的议论作好铺垫。
第一层:写山与瀑布之“险”。前两句分明写实,写雪剑‘‘峰攒”,写冰帘“悬崖”,突显这两种实景之险峻高寒。继之三句,对前两种实景作进一步的渲染烘托。猿之哀,鸟之啼,风之吼,三种声音之出现,使“险恶”的天台山染上更为悲凉凄厉的氛围。通过这奇妙并层层深化的景物描写,酿造一种一触即发的“险恶”势态,第二层写人心更加险恶便显得意味无穷。
第二层:写人心之险。这层就一句:“比人心山未险”,并且以之煞尾,颇出人意外。不过,上下观照,读者恍然大悟,原来前面所写的天台山之“险”全在于托出这一句。也因为有了这一句,才使全曲艺术境界大大超出一般的写景之作,成为格高意深之杰作。真乃豹尾。
作者将写景与议论巧妙结合,寓情于景,情与景交融,构成作者所要表现的某种意境。张可久善于写景,他的写景意念极为高超,所酿造的“险恶”意境非常奇妙。天台山因其高,所以寒,以致峰攒白雪,水挂冰帘;因其险,所以峰如剑,崖如悬,又招来哀猿、杜鹃、飞廉。然而,作者用意不在写景,而是通过写景去揭露险恶的人心。在作者看来,实现这目的,由“议论”手法去完成最得当,于是便出现“比人心山未险”这一收煞句,从而达到写景为议论服务、议论深化写景的艺术效果。正由于两者紧紧相连,结合得当,于是一种针砭世情、痛斥奸心的愤恨之情表现得既鲜明又新颖。
见说岷峨悽怆,旋闻江汉澄清。但觉秋来归梦好,西南自有长城。
东府三人最少,西山八国初平。
莫负花溪纵赏,何妨药市微行。试问当垆人在否,空教是处闻名。
唱著子渊新曲,应须分外含情。
缅求先民迹,体德异通玄。自非孔聃志,所造孰无愆。
伊余实闇劣,秉算昧几先。言念恭人德,惴惴戒重渊。
徒隆守已朴,罔达济时权。顺正不尤物,任道故乐天。
务光以洁湛,梅生智自全。箕子狂为奴,何必屈父贤。
未周群物情,且复徇已偏。人命几何时,金石忽以迁。
永言保贞素,庶明松柏坚。眷念携手益,用嗣北风篇。
试酌女贞酒,春风生缊袍。光真浮琥珀,功或胜蒲萄。
聊以分同好,非徒餍老饕。五加君酿美,芳韵定应高。
含桃花欲落,山下遇君时。雨过空王殿,天晴岳帝祠。
相看芳杜色,各有白云期。不似风尘路,偬偬叹别离。
竹窗纳虚明,棐几亦滑净。幽人坐清秋,倦对古贤圣。
丹田阅千息,一气忽空静。岂期黑甜乡,于此得栖径。
倒床未必佳,邂逅乃复胜。觉来欠伸馀,两眼半开瞑。
吾身竟何许,神意久方定。从此谢衾帷,蒲团日相倩。
玲珑青琐春痕隐,红襟护香栖稳。纸帐寒生,银屏梦断,缭绕炉云微沁。
疏灯碧晕。听铃语烟丛,鸦摇露影。寂寞帘栊,绿阴零乱晚风紧。
花边玉栏倦凭,又朱销粉褪,草深苔润。点点凉星,纤纤新月,暗逗眉梢幽恨。
华年自警。正病酒心嫞,咏兰才尽。晓镜尘丝,怕催双鬓损。
叹息尚未终,入眼益奇变。汹汹清浪滩,滩阔势转悍。
水急风旋生,廿里激雷遍。寸步须千篙,十夫助一牵。
浪花并怒飞,直前抟人面。侧闻马伏波,于此下蛮甸。
至今古祠留,时有行客荐。将军西川豪,气冠云台彦。
中兴效驰驱,垂老历转战。如何薏苡谗,千古共悲叹。
英灵傥未徂,乘此泄愤懑。我亦从军人,呜呼泪如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