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儿·怪西风

怪西风、晓来敧帽,年华还是重九。天机衮衮山新瘦,客子情怀谁剖。微雨後。更雁带边寒,袅袅欺罗袖。慵荷倦柳。悄不似黄花,田田照眼,风味尽如旧。登临地,寂寞崇台最久。阑干几度搔首。翻云覆雨无穷事,流水斜阳知否。吟未就。但衰草荒烟,商略愁时候。闲愁浪有。总输与渊明,东篱醉舞,身世付杯酒。
  卢祖皋(约1174—1224),字申之,一字次夔,号蒲江,永嘉(今属浙江)人。南宋庆元五年(1199)中进士,初任淮南西路池州教授。今诗集不传,遗著有《蒲江词稿》一卷,刊入“彊村丛书”,凡96阕。诗作大多遗失,唯《宋诗记事》、《东瓯诗集》尚存近体诗8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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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昔襄阳雄盛时,山公常醉习家池。
池边钓女日相随,妆成照影竟来窥。
澄波澹澹芙蓉发,绿岸参参杨柳垂。
一朝物变人亦非,四面荒凉人住稀。
意气豪华何处在,空余草露湿罗衣。
此地朝来饯行者,翻向此中牧征马。
征马分飞日渐斜,见此空为人所嗟。
殷勤为访桃源路,予亦归来松子家。
翠微终南里,雨后宜返照。闭关久沈冥,杖策一登眺。
遂造幽人室,始知静者妙。儒道虽异门,云林颇同调。
两心相喜得,毕景共谈笑。暝还高窗眠,时见远山烧。
缅怀赤城标,更忆临海峤。风泉有清音,何必苏门啸。
伏雌将阿鹜,水陆不相直。
鸭鸭横波去,嗝嗝呼不得。
山禽调舌待舂哢,江雨收声开晓晴。
偶遇故人同杖履,梅花树下一诗成。
遍寻真迹蹑莓苔,世事全抛不忍回。上界不知何处去,
西天移向此间来。岩前芍药不亲种,岭上青松佛手栽。
更有一般人不见,白莲花向半天开。
百鸟啼春风,村村自花柳。
揭示目前机,大地人积压有。
随声逐色,活陷重围。
盖色骑声,翻成窠臼。
牢关击碎,海岳平沈。
山鸟自啼花自笑,到头一点不关心。
自古天下事,及时难必成。
为谋於未然,聪者或莫听。
患至而後图,智者有不能。
未远前日悔,可为来者铭。
熙熙彼西人,老死织与耕。
狂羝一朝叛,烽火四面惊。
用兵五六年,首恶竟逃刑。
仰赖天子圣,乾坤量包并。
苗顽不率德,舜羽舞于庭。
谓此虽异类,有生亦含情。
藩篱被触突,譬若豨与◇。
驯扰以刍豢,可呼随指令。
称藩效臣职,冠带复人形。
四海得休息,疮痍肉新生。
敢问前孰失,恃安而弛兵。
酒肴为善将,循默乃名卿。
虑患谓生事,高谈笑难行。
一方兵遽起,愚智共营营。
上烦天子仁,旰食忧吾氓。
谋议及台皁,幽栖访岩扃。
小利不足为,涓流助沧溟。
大功难速就,仓卒始改更。
徒自益纷扰,何由集功名。
乃知深远画,施设在安平。
今也实其时,监前岂非明。
严严经略府,◇俎集豪英。
千营饱而嬉,万马牧在垧。
相公黄合老,与国为长城。
张子美而秀,文章博群经。
从军古云乐,知己士所荣。
感激报恩义,当来请长缨。

午潮平处落归帆,已觉离情两不堪。转手便成千日别,悲歌聊倚一杯酣。

波翻别壑闻车水,青遍柔桑趁浴蚕。归路春深风日美,伴谁操笔赋幽探。

羲和鞭日驭,发轫自晹谷。
道人耕寸田,开窗纳余燠。
晚凉多处听蝉声,齐女当年变化成。
不合着身杨柳上,也令千古动离情。

劳生何以慰酸哀,酒盏相逢笑口开。祇愧江郎才已尽,今朝枉自上吟台。

江上秋风吹客衣,江头塞雁又南飞。报君寸铁曾无补,作客一年犹未归。

黄菊未沾新雨露,白云应锁旧柴扉。登楼莫忆去年事,且向栏杆看落晖。

君家好乔木,远影郁婆娑。桂树青霄上,桃花骇浪多。

高峰回日月,大地涌星河。近阅篁墩谱,燕山岂啻过。

仓冈日云夕,极目正黄昏。乱噪鸦千点,微生月一痕。

回光翻石壁,返照入山村。眺望因思古,挥戈战广原。

阴君惜灵骨,圭璧讵为宝。日夜名山侧,果得金丹道。

忧伤永不至,光颜如碧草。若渡西海时,致意三青鸟。

我有数行泪,不落十馀年。今日为君尽,并洒秋风前。

云中六月凉如水,塞上千营重似山。缚虏谁将神草结,供军须是血蚨还。

青林猎火秋声近,粉堞悲笳暮色间。闻道黄河将饮马,诸君何以镇秦关。

十年自占优闲地,一札传来归夜台。不惜官阶未极品,胸中生意尚无涯。

日色蓬窗静,风生枕簟凉。十年湖海志,半笠水云乡。

故国怀人远,闲吟笑我狂。扁舟庐岳去,挂席过鄱阳。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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