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通过描写湘江秋雨的苍茫、寂寥景色,抒发诗人的怀才不遇之感,语意极为沉痛、万凉。
诗歌一开篇便起得雄浑壮阔。“湘上阴云锁梦魂”,这一句不但形象地描绘出暴雨将至之时的那种风急浪高、阴云密布的景色,而且点明题意,交代因雨受阻、夜宿湘江的缘由。一个“锁”字,流露出诗人被迫困于此地的无奈和怅惘。不过,由于整句取景壮阔,无奈怅惘之中并无衰飒之气,反倒更加激发了诗人的豪情壮志,所以接下来的“江边深夜舞刘琨”一句,诗人即用刘琨闻鸡起舞的故事,表明自己奋发振作、立志救时的抱负和决心。
颔联则转为描写湘江的秋雨景色。“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薜荔村”,这两句既对仗工整,又写景壮丽。秋风暮雨之中,诗人眺望远方,只见湘江两岸,满目所见,尽是花枝繁密的芙蓉和随风摇曳的薜荔,煞是美丽。描写“芙蓉”的诗句最早见于中唐柳宗元《芙蓉亭》:“新亭俯朱槛,嘉木开芙蓉。”名之以“芙蓉国”和“薜荔村”,本已极言其多、其盛,再加上“万里”和“千家”的修饰语,则显得更加幅员辽阔,展现出一片广阔无边的花海和绿色原野,面对这样的壮丽景色,诗人的心境也不由得更加开阔了。
颈联由写景转入抒情。其中“乡思不堪万橘柚”一句,主要抒发诗人的思乡之情和生不逢时之万。橘树生长于南方,一旦移植到北方栽种,因为气候、土壤等条件的变化,结出的果实味道就会有所不同,所以有“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之说。湖南地处南方,故盛产橘柚,何况眼下又是橘柚成熟的季节,湘江两岸必定是金黄一片、硕果累累。诗人见此情景,对于橘树的适得其所,不禁心向往之。相形之下,自己滞留此地,已是身不由己,再加上生不逢时、有志难骋的遭遇,不觉更加凄苦、万凉。于是,只能将满腹辛酸化为一声“旅游谁肯重王孙”的呼喊。“王孙”语出淮南小山《楚辞·招隐士》,意为隐居的贤士,后来也用来称呼游子,此处则二意并存,借指诗人自己。诗人怀抱经世之才和救世之志,然而却始终不被重视,只能到处漂泊,这其中的苦楚却无人明白。
尾联则以写景作结。“渔人相见不相问,长笛一声归岛门”两句,暗用屈原与渔父之事。屈原虽然不被世人理解,但是尚有渔父与之对话,而自己竟然连屈原都不如,一种世无知音的万愤溢于言表,令人感慨万千。
此诗写景抒情,章法严密。一方面情景分明,二者相问写来;另一方面又能融情人景,表现出由雄壮到万愤的巨大变化,因此极易打动人心。
新苗未没鹤,老叶方翳蝉。绿渠浸麻水,白板烧松烟。
笑窥有红颊,醉卧皆华颠。家家机杼鸣,树树梨枣悬。
野无佩犊子,府有骑鹤仙。观风峤南使,出相山东贤。
渡江吊很石,过岭酌贪泉。与君步徙倚,望彼修连娟。
愿及南枝谢,早随北雁翩。归来春酒熟,共看山樱然。
有宋上蔡谢先生,一砚不留磨破瓦。要使胸中自廓然,世间何物更难舍。
而吾平生胸物心,扰扰无殊于野马。忽然北风卷土去,不名一钱在屋下。
突兀三砚真奇物,天将史笔委之野。一砚龙尾从西土,治乱存殁泪堪把。
一砚活眼晕九重,秋水时向明窗泻。丁子王作合玉砚,千祀古文出亡社。
三砚纵横傍短檠,雪屋无烟亦潇洒。昔年送女入甬东,穴壁偷儿不相假。
吾时闻之在中途,欲行不前奈两踝。娇儿阿寿恐吾伤,乞得滑砚强吾写。
吾为阿寿勉强笑,握笔终然多牵惹。开卷今见上蔡事,使我愧汗如盛夏。
丈夫力不能自割,偷儿真为益我者。儿亡三载砚四年,有贼不向贫家打。
病掩愁城不出门,直须牛饮院家盆。天瓢有底从教罄,屋瓦无情也任翻。
占忆田家今昔话,唁劳邻使往来奔。青丝白日空相送,不得高歌共此樽。
谷口离歌动行箧,马首西风卷残叶。芹水今看释菜严,棘闱旧睹穿杨捷。
东嘉形胜古名州,雁荡峰回浙水秋。驿馆莫投菰米饭,山城寒过木绵裘。
广文官舍江天里,官暇弹弦聊隐几。抱膝休歌梁父吟,传经且授毛苌义。
权门要路四时春,念尔官卑禄更贫。闻道此乡多大布,不须遥寄到樵人。
且慢记。琴心当日何似。只看绿绮绕孤桐,素丝未理。
高山流水有谁听,离怀此际如寄。况花底,楸树子。
旧枰在断垣里。空留遗挂紫檀心,琢成累累。横横直直试踌躇,几曾闲却纤指。
是中意,诚莫己。良人惜未能此。追忆尔时佳致。或庶几、鼓瑟湘灵堪比。
何况围棋张良娣。
平子讴吟愁易集,灵均词赋感偏多。我生斯土非燕、赵,其奈情随笔下何。
竹杖随身任我移,袈裟搭在矮松枝。青山处处容吾住,欲著茆檐便不宜。
又逢上巳北邙来,宿草新浇酒一杯。自古宫人斜畔土,清明可有纸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