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人同历,偏殷古圣心。影占双阙迥,光惜半庭沈。
当旰犹忘食,中宵已正襟。如将同度意,弥迫及时忱。
密察玑衡运,旁求鼗铎音。俨凭三尺陛,频验一圭阴。
亮采功无缓,陈谟意可寻。更闻颁《小正》,应使万民钦。
蟾蜍清泪洒。晕脂痕犹新,粉光初砑。翠斫妆楼,比石桥新月,自矜声价。
斗叶闲情,偕象管、鸾笺消夜。悄灸红丝,沈水浓薰,枣花帘下。
仿佛冰姿妍雅。恰手撚兰枝,练裙歌罢。
槿艳无多,问坠鞭人去,秀蛾谁画。往事含颦,随梦影、铜台飘瓦。
认取南都遗迹,青溪恨惹。
蔡生满腹怀琳琅,入门意气何飞飏。手出馈遗不敢当,又作长歌气沛滂。
前幅大半多揄扬,阐发天人明灾祥。中言次贫亦可伤,愿借帑库资糇粮。
九秋岁熟相归偿,普济两月云何妨。后幅硁硁议社仓,转输欲与常平相。
读书致用贵通方,蔡生出之言则臧。止令少安毋仓皇。
蔡生听我言,我言亦孔长。国家荒政在救荒,酌济民食疗死亡,非饱尔欲充尔肠。
抚恤优于借籽粱,圣恩何啻十倍强。八分之灾明且彰,一月两月费评量。
极贫乃是民孱尪,废疾孤独鳏与孀。次贫乃是贫之常,尚堪力作糊羹汤。
况今春和百物昌,台厦贾舶来连樯。海中可以捕鱆鳇,海边可以摸螺螃。
海上可以耕山冈,海口可以肩筐箱。各力尔力忘尔忙,转瞬芃芃禾黍香。
生欲彼此无低昂,无乃于理有未详。澎湖厅库无多藏,去岁借贷已罄筐。
贮有兵饷不敢商,若动台库费周章。大海风波嗟茫茫,来无时兮空怅望。
统计极贫次贫大小户口三万三千郎,今有十万薯丝来海航,岂犹不足餍秕糠。
且也澎湖斥卤乡,秋收虽卜庆丰穰,凶荒之后力不遑。
义仓借钱谁敢攘,岁供积欠敢不蘉。生欲思尔梓与桑,未计尔后愁空囊。
纵然医得眼前疮,他时挖肉心怯恇。我心忖度目岂盲,非为茧丝为保障,官敢自外非台阳。
社仓之法法本良。义与义仓同备防,听民乐岁自输将。
出陈易新官主张,仓正仓副同劻勷,不假胥隶饱贪狼。
尔诗为民请发棠,欲拨常平相扶匡。试取原书重开眶,理有小异分毫芒。
行当大吏白封疆,仓储为尔谋安康,奏章上达报天阊。
蔡生听之休伥伥,儒生论事贵絜纲。归告尔民无徬徨,方今圣世恩汪洋。
北苑南宫意所亲,早于挥洒见天真。僧郎前月金陵去,卷得淮山一片春。
西风吹落叶,飒飒邯郸道。邯郸兵火后,人家生白草。
我闻邯郸全盛时,朱楼银烛光琉璃。赵女临窗调宝瑟,楼前走马黄金羁。
即今富贵皆安在,惟有西山青不改。不见游侠子,白日报仇饮都市。
亦不见垆边倡,华袿凤髻明月珰。旧城寥落荆榛里,楼台粉黛皆茫茫。
城边过客飞黄土,城上凭临日正午。照眉池畔落寒鸦,不信此地曾歌舞。
探鷇沙丘去不回,霸图消歇更堪哀。邯郸之人思旧德,至今犹上武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