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答景叔

女三为粲当献王,三珍同盘乃得尝。
甘泉下浇藜苋肠,令我诗句挟风霜。
小人食珍下取足,都城一饭炊白玉。
赐钱千万民犹饥,雪後排檐冻银竹。
黄庭坚

  黄庭坚(1045.8.9-1105.5.24),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洪州分宁(今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人,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与杜甫、陈师道和陈与义素有“一祖三宗”(黄庭坚为其中一宗)之称。与张耒、晁补之、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合称为“苏门四学士”。生前与苏轼齐名,世称“苏黄”。著有《山谷词》,且黄庭坚书法亦能独树一格,为“宋四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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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点银釭,高擎莲炬,夜深不耐微风。重重帘幕,掩映堂中。香渐远、长烟袅穟,光不定、寒影摇红。偏奇处、当庭月暗,吐焰为虹。
红裳呈艳,丽娥一见,无奈狂踪。试烦他纤手,卷上纱笼。开正好、银花照夜,堆不尽、金粟凝空。丁宁语、频将好事,来报主人公。

且喜芜菁种得成,苔心散出碧纵横。脆甜肭子无反恶,肥嫩恙儿不杀生。

乐羊岂断儿孙念,刘季宁无父子情。争似野人茅屋下,日高澹煮一杯羹。

山寒挟雪晚棱棱,半树梅华瘦不胜。几缕茶烟晨灶煖,一炉松火夜窗明。

年光冉冉壮心尽,世事纷纷客梦惊。拟买绿蓑归去好,五湖烟水一鱼罾。

玉皇有敕问神霄,谁去骑龙乱作妖。
自别雷城一回首,人间天上已相辽。

平原苍苍孟冬月,行子辞燕指吴越。淮水桥边卖酒家,停车几处梅花发。

羡尔侯门早拂衣,柴桑旧里角巾归。白酒山中新芋熟,青枫江上蟹螯肥。

闭门松竹依然在,一曲参差醉落晖。

风雨从吾款旧扉,也知荃杜采应稀。敦槃衰鬓惊难再,花月欢场渐欲微。

晚药侵阶秋得气,倦萤入户冷无依。缘堤衰柳吾怜汝,约略年华两并非。

秦嬴鹿失楚骓已,乃公马上空相侈。威加海内悲故乡,四皓不来将易子。

左袒终归侧室儿,右相安刘功孰比。天为一代启仁君,景残武纵叨馀美。

少子曾孙繇博陆,昭明宣核安遐迩。杂霸贻谋初乱家,元成以下安足齿。

岂知伏莽在新都,漫愁飞燕为祸始。麒麟罢禅金縢作,著石丹书符命起。

卯金孺子辞未央,新室文母空投玺。白水真人弗绛衣,铜匮新皇何日止。

扬舲无奈客心何,暑雨平添潞水波。草阁驿亭谈笑别,碧山回首暮云多。

病里怀人掩客窗,尚闻仙舸在龙江。观音阁下梅花水,对雨何时倒玉缸。

劳生苦役役,况乃值温阳。林园有嘉荣,蹊者生柔芳。

秉蕳迹已陈,韨褉难独忘。驾言适莲宇,迂纡陟虹梁。

峨宫延暮色,陂树蔼青苍。距知幽胜区,占兹佳丽乡。

居然心境寂,弥增尘路伤。

远山凝翠叠青螺,秋水芙蓉映碧波。
门外晚晴无限意,梧桐叶落已无多。

三月江南暖尚微,雨馀草色故菲菲。野棠自发真娘墓,烽火犹连道士矶。

谩说尚方封事少,未闻南国羽书稀。何人得似秦文学,小阁褰帘看燕飞。

畴昔占虫梦,今来叹凤飞。汉宫遗内则,文母谢芳徽。

永卧重泉夜,空馀大练衣。魏郊宁久驻,会看德陵归。

挂绝壁松枯倒倚,落残霞孤鹜齐飞。四围不尽山,一望无穷水。散西风满天秋意。夜静云帆月影低,载我在潇湘画里。
佐理星辰贵,分荣涣汗深。言从大夫后,用答圣人心。
骑拥轩裳客,鸾惊翰墨林。停杯歌麦秀,秉烛醉棠阴。
爽气凌秋笛,轻寒散暝砧。只应将四子,讲德谢知音。

从天乞作幸民身,游尽青山未息轮。溪壑秋来如静女,关河时豫类间人。

到天一候凭携屐,亘古千家可择邻。六十三年吟里过,昔贤安逸恐无伦。

两日东风何作恶,横将桃李花吹落。阳和歘忽桃寒威,晓来陡觉春衫薄。

纷纷扑面飞虫乱,细看六花惊雪作。须臾眼界失旧观,玉殿琼林起沙漠。

细思节物恐差谬,始信化工难测度。初迁乔木悔新莺,久屈重泉愁尺蠖。

仰天致诘不我酬,运候果谁司橐籥。便当努力战客阴,一扫晴空开六幕。

瞿昙色相比金容,雨后青山插半空。
觌面当机如不荐,桃花依旧笑春内。

铜琶牙板,数词家名手。柳腻苏豪孰兼有。豁双眸、舅氏乐圃词钞,真莫怪、脍炙骚坛人口。

慈亲题语在,记得年时,曾向妆台课停绣。篇什富珠玑,击节人亡,低唱罢、泪沾红袖。

愿本意、早填谒金门,使屈姊、舒开夜台眉皱。

  署之东园,久茀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

  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 “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善其言而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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