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入脩门两鬓丝,延和累疏竭忠规。立朝颇慕汲生戆,谋国不知晁氏危。
老去故人能有几,古来君子例无时。传闻近事堪悲慨,说向重泉亦皱眉。
玉女潭头,张公洞口,好段烟霞。记往日尊前,长安有约,何年此地,同炼丹砂。
飞舄云间,拂衣天上,几阵清风送到家。忽报道,有仙翁驻节,太守公衙。
相逢一笑天涯。指玄圃、沧洲路未赊。把万种丹经,从头参透,玄关一窍,认取无差。
犬吠白云,莺啼修竹,策杖春江送去槎。更看取,待银蟾秋满,丹桂生花。
英州三百里,处处石如云。何事云州去,清猿夜夜闻。
砂从勾漏得,路到岭头分。别后思仁政,梅花是使君。
搔首涉峰顶,江山一碧浮。凄凉今夜月,萧瑟故园秋。
鹤唳惊残梦,猿啼起暮愁。丹砂如可觅,还伴葛仙游。
粉面娇环红绣裙,主翁独遣劝佳宾。它时金谷重相遇,还许尊前问故人。
草浅铺茵,波平漾曲,翠痕新上帘衣。虚窗静俯,娱人多少清晖。
恰正侯过百六,雅游须莫负芳菲。披襟封,嫩红稚绿,一片生机。
休道永和禊事,便舞雩风浴,人对清沂。高情未让,素心如此应希。
餐尽野香秀色,吟魂拌与蝶俱飞。斜阳去,更须留待,明月同归。
余为董文恪公作行状,尽览其奏议。其任安徽巡抚,奏准棚民开山事甚力。大旨言:与棚民相告讦者,皆溺于龙脉风水之说,至有以数百亩之山,保一棺之土;弃典礼,荒地利,不可施行。而棚民能攻苦茹淡于丛山峻岭、人迹不可通之地,开种旱谷,以佐稻粱。人无闲民,地无遗利,于策至便,不可禁止,以启事端。余览其说而是之。
及余来宣城,问诸乡人。皆言:未开之山,土坚石固,草树茂密,腐叶积数年,可二三寸。每天雨,从树至叶,从叶至土石,历石罅滴沥成泉。其下水也缓,又水下而土不随其下。水缓,故低田受之不为灾;而半月不雨,高田犹受其浸溉。今以斤斧童其山,而以锄犁疏其土,一雨未毕,沙石随下,奔流注壑涧中,皆填污不可贮水,毕至洼田中乃止。及洼田竭,而山田之水无继者。是为开不毛之土,而病有谷之田;利无税之佣,而瘠有税之户也。余亦闻其说而是之。
嗟夫!利害之不能两全也久矣。由前之说,可以息事;由后之说,可以保利。若无失其利,而又不至如董公之所忧,则吾盖未得其术也。故记之以俟夫习民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