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
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
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一曲清深五月寒,不知中有老蛟蟠。雷挝半夜惊飞去,已见天南九万抟。
人生三十为一世,失却少年安可悔。朱颜销尽四十来,昔日风情竟何在?
功名自是销人物,败德丧真作吾害。不妨小待老堪赠,付与世间偿宿债。
平生心得祇乘兴,百折千磨终不坏。文字缘深岂易抛,色尘意起殊难戒。
江山满前花竞发,性不能饮亦已醉。向来不信说天公,后世知音应有采。
泉细静相求,山深静已古。真性得峥泓,幽人静无语。
前朝书至。惜故国春光,三分去二。雨雨风风,暗落天涯清泪。
春深不教寒尽,把旧时、绵衣还寄。所恨归期不定,强逢场作戏。
叹别来、光景疾于驶。问入梦容颜,为客丰致。比那登舟日,可一些无异。
只愁这番瘦了,未必因、风尘劳瘁。一纸何曾尽说,说多时无寐。
宦海归来气未平,笔端涌起石嶙峥。故留隙地教花补,想见当年伉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