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归去来兮

余谪居黄州五年，将赴临汝，作《满庭芳》一篇别黄人。既至南都，蒙恩放归阳羡，复作一篇。

归去来兮，清溪无底，上有千仞嵯峨。画楼东畔，天远夕阳多。老去君恩未报，空回首、弹铗悲歌。船头转，长风万里，归马驻平坡。
无何。何处有，银潢尽处，天女停梭。问何事人间，久戏风波。顾谓同来稚子，应烂汝、腰下长柯。青衫破，群仙笑我，千缕挂烟蓑。

译文

注释

　　此词上阕抒发作者回阳羡的喜悦和对宋神宗的感激之情，下阕借“天女”的问话，抒发了自己久戏人间，穷愁潦倒，一事无成的深沉感慨。全词含蓄蕴藉，慷慨悲凉，富有余味，表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

　　此词上阕抒发作者回阳羡的喜悦和对神宗皇帝的感激之情，但已掩盖不住“君恩未报”的悲凉心绪。下阕调子更为低沉，借“天女”看似轻松的问话，抒发了自己久戏人间，穷愁潦倒，一事无成的深沉感慨。

　　词序中说“蒙恩放归阳羡”，说明词人对神宗皇帝对他请求回阳羡居住的批准是欣慰喜悦的，然细审词意，词人欣慰的心情中不仅残存着宦海沉浮的倦怠，也分明流露出夙志难酬的惆怅。放情阳羡山水固然是词人平素的向往，他早在二十来岁时就心生卜居阳羡之念。五月到阳羡后还再次吟道：“买田阳羡吾将老。从来只为溪山好。来往一虚舟。聊随物外游。”（《菩萨蛮》）但以东坡这样倜傥不群的人物竟至于求田问舍、访水寻山，正说明严酷现实对他壮志的消磨。更令人慨叹的是，他归园田居的愿望并不能轻松实现，到宜兴不到一个月，就被起任为登州（今山东蓬莱）知州，又过了一个月，便匆匆离开了本欲“将老”的阳羡。

　　词中对神宗皇帝的感激和乘风归隐愿望、放情山水的憧憬相互交织，语言骏发，风格明快。个别句子略显直露，但从全词总体看，仍堪称含蓄蕴藉，慷慨悲凉，富有余味。特别是下阕，表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借天女责备，群仙讥笑以抒慨，充满天风化雨般的幻想色彩和浪漫情调，比作者直接发议论，具有更强的艺术效果。

谁怜旧日青钱选，不立春风玉笋班。传得黄州新句法，老夫端欲把降幡。

扫石焚香任意眠，醒来时有客谈玄。松风不用蒲葵扇，坐对青崖百丈泉。

永明潜邸万峰前，君见荆榛亦黯然。不及钟祥龙起地，至今人尚说承天。

曾向花间醉玉卮，今年花发去年枝。君恩不赐泥封诏，春物翻成满地悲。

春殿。帘卷。郁金香远。午漏沉沉柳阴。楼前怨红何处寻。

沉吟。玉沟流水深。睡起长门催侍宴。情正倦强把镜奁展。

露柔荑。添黛眉。步移。君王犹讶迟。

飞泉龙口悬，平石鳌背展。高会瀛洲人，一笑沧浪浅。

茂德来徵应，流泉入咏歌。含灵符上善，作字表中和。

有草恒垂露，无风欲偃波。为看人共水，清白定谁多。

为厌区中扰，而今物外情。日暄梅动色，风细竹无声。

瘦石扶云立，疏杨傍水生。高楼供远眺，诗思陡然清。

钱塘江上月轮孤，雇得江船胜义乌。自笑此行何太俗，匆匆曾未识西湖。

射水潜神物，风云会有期。此邦多将相，何日卜熊罴。

莫副林宗望，深惭徐孺知。苍茫泣歧路，江汉未归时。

未老辞官帝未俞，七旬方得赋閒居。却怜阳曲无归宅，翻使台城有卧庐。

三尺龟趺庄懿墓，万年金匮史臣书。槐庭雨露今如许，犹是当时积庆馀。

自从违旧侣，池馆少相寻。抱疾兼为客，祛愁强独吟。

乳禽啼舌变，寒柳发春阴。久负閒宵集，草堂清夜深。

恋此东林社，应怀出世才。刹那诸漏尽，初地一花开。

飞鸟迎归锡，游龙识渡杯。未须怜去住，知为众生来。

金虎鸣秋，玉龙嘶月，天气正凉。应梦熊时候，叶丹苔碧，栖鸾亭馆，橘绿橙黄。

人在兰台公子上，更身寄风流屈宋卿。登赏处，记含情纾思，曾赋高唐。

春明旧家不远，算蝉嫣袭庆，都付仇香。况鹍弦初续，和生角徵，鹗书频下，名厕循良。

但得西风吹峡水，尽倒卷波澜添寿觞。功业事，有朱颜领略，未许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