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秋季的晚上下起了雨,酒后惊醒心中愁绪久久不能平复。
看到满地的落叶黄花,风雨中的红叶飒飒作响好像不停的鼓声。
想要背弃世俗,不同流俗,但偶有机缘,还是无法摆脱世俗的情缘。
自从双鬓斑白后,已经参透世情,心灰意冷,不会像潘岳那样多愁善感了。
杳:幽深。
飕飗:象声词,指风雨声。
缘:佛教用语,尘缘的简称,谓心识所缘色、声、香、味、触、法六尘境。忘多情:忘掉世俗的情缘。《世说新语·伤逝四》:“王戎丧儿万子,山简往省之,王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忘情,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
安仁:潘岳,字安仁。潘岳《秋兴赋》:“晋十有四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见二毛。”这两句诗人说他如潘岳一样双斑白,却不像潘岳那样感到吃惊。
这首诗充分体现了诗人矛盾的心情。他自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增加,就能参透俗世,看透俗事,不会像潘岳那样多愁善感了,但是遇到“晚雨秋阴”的景象,依然难平心绪。
开篇两句,写傍晚秋阴、酒醉乍醒,客观条件(季节气候不佳、身体状况不佳)和主观条件(感时)都令诗人心情不能平静,从而为全诗定下了情感基调。
三四两句,写秋日风景,“黄花”“红叶”本是秋天里最具生命力的物象了,然而在诗人眼中,单一的黄花却远远构不成绚丽的色彩,而红色的叶子在风雨之中飒飒作响,如沙场鼓声,徒增秋日的肃杀之气。“背世返能厌俗态,偶缘犹未忘多情”与“自从双鬃斑斑白,不学安仁却自惊”两句中表现了诗人“心绪难平”。不妨回顾一下当时李煜为了超脱于皇位之争而筑室钟山读书,即位之后在北方的威压之下还是不改诗书歌舞之乐,即可了解其“背世”“厌俗态”的高雅之意;而对于丧子、亡妻痛苦的诗词咏叹,都是发生在面对北方军事威胁的背景之下,则读者于此又不难领会其“多情”背后的软弱无助当多愁善感的词人被推上君王的位置,在弱肉强食的乱世求生存的时候,大约应该都是李煜这种悲秋的样子:满怀恐惧,满怀凄惶直至在两鬓斑白中走向毁灭。
这首诗见元好问编《唐诗鼓吹》卷十。诗有“自从双鬓斑斑白,不学安仁却自惊”句,典出潘岳《秋兴赋序》,潘岳时年三十二岁。如以此推断,则李煜作此诗的时间是开宝元年(968)。当时其爱子仲宣夭折,随后爱妻大周后伤心过度病亡,又加之国势日蹙,倒也与这首诗表现出的悲观厌世心境吻合。
金风簌簌敲梧井。画屏耿耿摇灯影。屋角月华明。树头鸟鹊惊。
年光流水去。青镜催迟暮。便欲泛仙槎。苕苕河汉赊。
丹葩醉染猩猩血,素萼便娟比霜雪。呈妖逞艳岂足贵,含芳嗜洁誇清绝。
荼蘼饱浥春雨膏,玲珑剪刻英琼瑶。千金脑麝和淑质,万个玉蝶萦柔条。
坐看明月花梢上,便应题作清虚榜。醉眠花底不须归,狼藉苔茵空抚掌。
先生爱花何太浓,对花一饮挥千钟。昔逢端伯称韵友,我欲结好渐衰容。
莫教摇落西风后,贾岛留题传不朽。怜君为作《荼蘼歌》,多情又酿酴醾酒。
问青灯、今夕何夕,空闺向人花吐。愁多翠叶常向,又禁密珠如语。
秋又暮。更窗外、萧萧几阵芭蕉雨。无聊心绪。怕玉子敲残,金钗拨坠,千里阻鱼素。
凝思处。绣幕兰膏月午。微风影摇烟缕。酒阑背壁垂垂影,似妒江郎仙句。
占屡误。但冷结闲开,报喜偏难据。虫声正苦。伴浅碧轻红,远情深恨,相对共凄楚。
古人出家为生死,今人出家则否尔。生死由来既不明,况复所为同俗子。
友不友兮师不师,浩浩成群习庸鄙。触事如今已面墙,何待他年始知耻。
而汝既然为我徒,日用应须重操履。教旨禅宗力究参,圣像晨昏更勤礼。
傥或一朝得入头,便有清声播人耳。慎勿悠悠过一生,没头浸在涛浪里。
我今衰老百无能,随分山林且容与。汝来问讯我合掌,觌面何曾孤负汝。
华山幽绝处,高士此岩居。铜狄增新恨,金陀感旧书。
三湘吟思迥,九畹墨痕疏。造访空车骑,孤标邈不如。
所好轩者,袁子藏书处也。袁子之好众矣,而胡以书名?盖与群好敌而书胜也。其胜群好奈何?曰:袁子好味,好色,好葺屋,好游,好友,好花竹泉石,好珪璋彝尊、名人字画,又好书。书之好无以异于群好也,而又何以书独名?曰:色宜少年。食宜饥,友宜同志,游宜清明,宫室花石古玩宜初购,过是,欲少味矣。书之为物,少壮、老病、饥寒、风雨,无勿宜也。而其事又无尽,故胜也。
虽然,谢众好而昵焉,此如辞狎友而就严师也,好之伪者也。毕众好而从焉,如宾客散而故人尚存也,好之独者也。昔曾皙嗜羊枣,非不嗜脍炙也,然谓之嗜脍炙,曾皙所不受也。何也?从人所同也。余之他好从同,而好书从独,则以所好归书也固宜。
余幼爱书,得之苦无力。今老矣,以俸易书,凡清秘之本,约十得六七。患得之,又患失之。苟患失之,则以“所好”名轩也更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