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五言古诗共一十二句,四句一段,可分三段。诗中,藉个人升沉,体察世态炎凉,且以感物感时为体己的诗人李贺,特别以“铜驼悲”为塑造、为象征,来咏人物之衰、盛世盛时不在,以为世人处世处事之警策也。
诗中第一段四句所记,乃诗人以落魄者的身份与心情即为悲剧主角亦为精神主观,一方面企图藉赴洛阳牡丹花会赏花送春以为伤痛不平之聊慰,另一方面再藉“悲铜驼”为感时思物,并拟人体己作《铜驼悲》以为郁闷心情之排遣,合而旨在可藉相应符号个涵历史意蕴地形象展示来收达观人生、达观自然、达观历史、超越自我之效也。姚文燮注曰:“落魄寻花,无聊情绪,作曲送春,时去不复,致来铜驼之悲也。”是说不免有曲解诗人所怀的“悲剧情结”,及其相应的“感伤主义”,在艺术审美上所深层具有积极性的精神本质,其实绝不可能出于“无聊心情”之嫌。或者换言之,诗人届时所以特别能以汉铸铜驼为艺术观照与塑造对象,但藉“悲铜驼”再作《铜驼悲》,好拿自己的主观精神来把本来无生命、无感情、无精神的古物铜驼,当做时代更迭之鉴证,一并拟人赋予它之形象与符号以相应的意义。
诗中第二段四句,诗人禀其独有的人生苦短之感与历史苍凉之慨,先拿桥南紫陌骅骝骄骋繁华之地,与北邙前贤亡灵归葬陵墓蒿荒之地为对照,复拿四会道街之畔贵客正豪饮高会,与所立铜驼因阅历已多而不胜变迁之感为景致观照,以作承转,共同来射人生生与死之短暂,并射历史繁荣与衰败之轮回,好发人为之深思深醒也。
诗中第三段四句,合而来说人生在世,生命的脆弱无助,命运的多踹多难,诚然一如烛光临风,随时有可能或因灯油熬尽而自行熄灭,或因风而被猛然吹灭,但是人生自我设计、自我奋斗、自我实现的要义,却总是应在要以“生世莫徒劳”为志向,但为认识真理与坚持真理,一并引坚韧不拔、百折不回的道德修养为不离。离此者,必不能真正体验个涵在“厌见桃株笑,铜驼夜来哭”这一不失“悲观主义”精神色彩之诗句中,自被大理想、大失望、大破灭、大悲哀、大寂寞所嚼烂了的诗心,及其悲剧人生的积极精神意义。
循涧辟芳园,结亭对虚壁。澄潭俯幽鉴,空翠仰寒滴。
主人心事远,妙寄尘壤隔。岂为功名期,而忘此泉石。
借寇歌廉春有脚。皂盖朱幡,辉映江阳郭。一喢清泉斟且酌。
候人无事闲铃阁。
瘴域岚方劳锁钥。静柝沉锋,虎凶成鸾鹤。风飐归旌诗满橐。
休迟竹马儿童约。
我家水西涯,性本爱幽僻。与君数携手,兴至忘所适。
溪行缘萦纡,野酌散愁寂。倦来倚树坐,举目见山色。
山色忽已改,离别复几载。移居在城南,咫尺隔江海。
夜来春风至,芳意思共采。道逢旧邻人,茅堂复何在。
昔年陪宴上岷台,一听新歌一举杯。此会如今嗟已矣,拟将何调寄馀哀。
为怀正在秋冬际,匠意难忘惨淡中。人我众生谁寿者,王侯委巷一雌风。
愁唯遇雨众桃梗,怒即占晴怪土龙。踏地唤天终偪侧,巫咸鸩鸟两无功。
巴江之水西南来,峡束川壅声若雷。瞿唐五月不敢下,滟滪中流大如马。
风波虽恶石不去,太古以来怨行者。君不见前日巴山复摧裂,万仞臬兀江中绝。
孟冬水涸石角见,上流下流尽精铁。当时长年皆有语,后来艰危从此数。
上天设险知为谁,但恐妨人如滟滪。
鸿钧橐籥妙莫测,忽遇神工难秘匿;制器能符十二时,相传西土入中国。
非编非镈能自鸣,一龛错采纷雕饰。其中法线转辘轳,关键体天行不息。
针芒更分短与长,徐者为时疾者刻。豁然一一发清响,计时按晷无差忒。
复有奇观阃阈开,一木横挂当胸臆。秋韆甫罢奏钧天,噌?鞺?相搏击。
琪花更插双铜瓶,不惟有声亦有色。霎时突下水晶帘,万籁无声一何默。
我闻在昔未央宫,或为山鸣倾崱屴;又闻丰山有九耳,霜降则鸣气所逼。
何如人巧夺天工,时止时鸣叶天则。胜似铜壶滴漏精,准于缇室飞灰急。
春明我已罢趋朝,坐废朝兴日中昃。敢将移置供萧斋,教与儿曹寸阴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