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还北去各经春,暂别俱为久客身。江上寂寥同赋地,水边朝暮闭门人。
蛙求怒敌行阶草,鸟引饥雏踏甑尘。报与穷途狂大阮,陈平家巷古来贫。
色映宫姝粉,香传汉殿春。团团明月魄,却赠月中人。
学有探奇索妙。命有人憎鬼笑。难与老天争,寂寞汉陵周庙。
权要。权要。林樾有人清啸。
松月潮声,蕙烟人影,幽兰袅入新词。流水年芳,缃囊暗换蛛丝。
前身酒病狂中散,论风怀,焦尾方知。甚吴桐、寸寸冰纹,画壁愁窥。
起来还按湘妃谱,奈神蛟倦舞,锦荐寒欺。秋老文园,潇潇碧敛梧枝。
春弦只被柔荑误,把几行、金雁差池。听清商,款款调来,可似年时。
橘林风细凉飔生,石磴雨滑褰衣行。双肩正如野鹤立,左耳忽若秋蝉鸣。
孰云耽诗并齐己,我爱玩世惟弥明。对床著屐歌楚语,若个杖藜来细听。
署之东园,久茀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
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 “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善其言而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