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以穹庐、星影两个不同的物象,于宇宙间两个不同方位为展现背景,并以睡梦和睡醒两种不同的状态通过人物的切身体验,揭示情思。布景与说情,阔大而深长。
王国维论诗词之辨,既曾提出“诗之境阔,词之言长”,亦曾提出“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悬明月”“长河落日圆”,此中境界,可谓千古壮观。求之于词,唯纳兰性德塞上之作。
尘世中总有着夜阑独醒的人,带着断崖独坐的寂寥。就算塞外景物奇绝,扈从圣驾的风光,也抵不了心底对故园的冀盼。
诺瓦利斯说,诗是对家园的无限怀想。容若这阙词是再贴切不过的注解。其实不止是容若,离乡之绪、故园之思简直是古代文人的一种思维定式,脑袋里面的主旋律。切肤痛楚让文人骚客们创作出这样“生离死别”、这样震撼人心的意境。
那时候的人还太弱小,缺乏驰骋的能力,要出行就得将自己和行李一样层层打包。离别因此是重大的。一路上关山阻隔,离自己的温暖小屋越来越远,一路上昼行夜停风餐露宿,前途却茫茫无尽,不晓得哪天才能到目的地,也可能随时被不可预期的困难和危险击倒。
在种种焦虑不安中意识到自身在天地面前如此渺小。这种惶恐不是现在坐着飞机和火车,满世界溜达的人可以想象的。归梦隔狼河,却被河声搅碎的痛苦,在一日穿行几个国家的现代人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我所思兮桂林幽,南望潇潇湘水流。路远莫致北鸿悠,东望西望思日浮。
侧身沾涕安能已,不可如何今若此。处困而亨惟君子,于石于藜非由尔。
高歌击节岂徒然,酸风苦调先秋传。男儿际遇逢天蹇,刻意孤行耻世怜。
似叶身轻疑一羽,云霄眼外留终古。人生少百漫千忧,五噫空劳续四愁。
萝风吹萧萧,筠露净洒洒。明霞结晴曦,晓色晃相射。
手指双璚英,一去青山下。迢迢凤麟洲,云气浩如泻。
寄谢山中人,离情若为写。
明公从小便超群,佳句流传继碧云。问道别来诸念息,定将何法退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