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词以飘泊的柳絮自比,抒发了林黛玉寄人篱下感怀伤逝的悲苦之情。这首词以“粉堕’‘香残”开篇,借柳絮的飘零映射自身的漂泊;用柳絮的“逐对成毡”对应自身空自缠绵而伤心绝望的爱情。过片将愁生白发的郁闷移注给柳絮。移情于物的运用有力烘托了“我”的哀愁。结尾在“凭尔去,忍淹留”以及“谁舍谁收”的无奈叹息中道出了自身的凄惨结局及其周围人物的冷酷无情。自比柳絮,托物感怀,物我交融,意蕴浑厚。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两句均非实指其事,而是即景吟咏,但已将眼前的景和心中的情融合在一起了。《大清一统志》称:“百花洲在姑苏山上”,黛玉正是姑苏人。而燕子楼的典故又常被前代文人用来泛说女子的孤独悲愁,与黛玉以泪洗面的心境相合。因而这两句的自况之意十分明显,她 以“粉”、“香”暗指自己人格品质的洁白与芬芳,而以“坠”、“残”隐喻自己任凭命运簸弄的不幸。
“一团团,逐对成球”,既是写眼前柳絮粘连飘飞的实景,又语带双关,暗示出自己渴求和珍视的爱情。宝、黛二人情投意合,以心相知的爱情给黛玉以慰藉,但也带来了无穷的烦恼和痛苦。他们的爱情没有得到家庭统治者的认可,缺乏稳固的现实基础,随时都有被牺牲的可能。这与漂泊无定的柳絮多么相似。想到这些, 黛玉不禁发出“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的悲叹。这表面上象是说柳絮命薄,随风飘流,实际上却是自叹命薄,担心情好虽难分,心事总成空。
下片的自伤之意就更浓了。黛玉曾自称“草木之人”,而此处则承接上片嗟叹命薄的愁苦之情径说:“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看似写杨柳草木之质也知愁,当美好春光即将结束的时候,白茫茫的柳絮挂满树冠,犹如愁白了头;而诗行后面却透露出自伤青春终将逝去的哀怨之情。她感到自己和柳絮一样无法逆料最终的结局,因而“叹今生、谁舍谁收!”柳絮飘坠, 无人收拾自比。如果说飘流无依的不幸已经苦不堪言,那么,与知己的生离死别则将更会令人心碎。
“嫁与东风春不管”,既是说柳絮被东风吹落,春光不管;更是担忧自己将来不知被命运抛向何处,而知己无法过问。试想其时其境,相知无力保护所爱,也只能“凭尔去,忍淹留”而已。这种被强逼着割舍所爱的悲剧该是很凄惨的。
雪芹为黛玉拟的这首词以物我合一的手法深刻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 而又浑然无迹,表现出精美的艺术技巧。无怪乎“众人看了,俱点头感叹说:太作悲了!——好是果然好的。”
梵潮流转界三千,说法松风正炽然。深禁偶看遗鸟影,寂光长自摄龙天。
微寒暗送神灵雨,飞翠遥迷淡沱烟。穿径冲泥有馀兴,聊随佣作策衰年。
君不见王子大,若为教授河汾之家世。君不见范景伯,若为扁舟五湖之苗裔。
一官不首犹未迁,四载青袍有何意。戟郎但可困扬雄,士林空自留虞荔。
西雍东序岂堪轻,破砚寒毡太有情。六馆共知贫博士,四门今已老先生。
昨者六日雨不止,长安城中满城水。上漏下湿墙几倾,半昼一宵榻三徙。
卷幔淋离抱书籍,开门潦长呼邻里。过午炊烟尚待薪,经旬蔬食聊盈簋。
二子高歌百不忧,乌皮之几貂皮裘。谁其据者六国相,岂足道哉万户侯。
绣衣霄汉奚不策足去,赤管岁月却与吾曹俦。君不见南海欧生亦闭关,蓑笠用在阴晴间。
子如云兮出岫,我如鸟兮知还。携将玉局三千卷,乞取罗浮四百山。
怪藤摇苍烟,芳林滴晴雨。闲花逞娇姿,笑舞春风里。
上元太微宫,昭昭列象布苍穹。端门只是门之中,左右执法门西东。
门左皂衣一谒者,以次即是乌三公。三黑九卿公背傍,五黑诸侯卿后行。
四个门西主轩屏,五帝内坐于中正。幸臣太子并从官,乌列帝后从东定。
郎将虎贲居左右,常陈郎位居其后。常陈七星不相误,郎位陈东一十五。
两面宫垣十星布,左右执法是其数。宫外明堂布政宫,三个灵台候云雨。
少微四星西南隅,长垣䨥䨥微西居。北门西外接三台,与垣相对无兵灾。
风吹艳落,剩幽芳、散作露阶痕。莫道秋容憔悴,篱菊未招魂。
镜里翠眉妆浅,料佳人、还要点朱唇。但拈来三径,粉浓脂淡,耐可赋温存。
怪底年年纤影,傍清池、寒逗绿罗裙。暗雨骤鸣蕉屋,惊梦不成春。
试看红消翠减,便深情、万种付湘云。盼夜来圆月,画帘人静伴黄昏。
采薪松岩下,日暮负盈肩。还思天际鹤,或恐避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