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杂诗 其九十八

一言恩重降云霄,尘劫成尘感不销。未免初禅怯花影,梦回持偈谢灵箫。

龚自珍
  龚自珍(1792年8月22日~1841年9月26日)字璱人,号定盦(一作定庵)。汉族,浙江临安(今杭州)人。晚年居住昆山羽琌山馆,又号羽琌山民。清代思想家、文学家及改良主义的先驱者。27岁中举人,38岁中进士。曾任内阁中书、宗人府主事和礼部主事等官职。主张革除弊政,抵制外国侵略,曾全力支持林则徐禁除鸦片。48岁辞官南归,次年暴卒于江苏丹阳云阳书院。他的诗文主张“更法”、“改图”,揭露清统治者的腐朽,洋溢着爱国热情,被柳亚子誉为“三百年来第一流”。著有《定庵文集》,留存文章300余篇,诗词近800首,今人辑为《龚自珍全集》。著名诗作《己亥杂诗》共315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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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江外海四周围,正是绸缪户牖时。北瞰登莱山不碍,东渐倭丽汛难期。

未须鹞鹢增威势,已觉狌鼯受指麾。敢谓虚名弹压得,多应一念老天知。

江海三吴会,萍途一昔栖。
路迎来阜北,船趁长潮西。
鱼鸟随情适,鹏蜩付物齐。
羊裘人底处,烟雨故踪迷。
沉沉春夜黑,寒客泊孤舟。
天漏雨平下,风回水倒流。
干戈吾道在,宇宙此生浮。
明日还晴雨,芝山要一游。

东风老。起来点检残红少。残红少。一帘疏雨,半庭烟草。

燕莺故故将人恼。千声万语春归了。春归了。双蛾谁遣,镜痕愁小。

昔人性嗜古,服用皆古先。
有虞作漆器,弊碗历世传。
货赀以得之,其费溢万千。
孔席伯夷杖,乾没乃复然。
家贫遂行乞,犹丐九府钱。
此语虽诙嘲,义理兹可研。
学古学其心,其用则蹄筌。
轩辕骑苍龙,舜入九嶷巅。
古意已寥廓,如酒醨其元。
君生万世下,劫火经几燃。
作堂表佳目,意与开辟连。
譬如引猿臂,踶跂摸苍天。
虽则如上说,胶谈岂称贤。
今人亦古人,面目等媸妍。
饥食寒而衣,天地靡变迁。
浇风扬末尘,胡为莫洗溅。
忘机便神守,抱朴贵纯全。
六籍灿日星,泓泓圣贤渊。
滑净一几神机妙算,羲皇列吾前。
薰染庶可久,膏肓傥其痊。
闻君憙事者,有子鸾凤骞。
作诗助鼓譟,吾徒俱勉旃。
接云千丈层崖,古来此地风烟好。青山得意,十分浓秀,都将倾倒。可恨孤峰,几回空见,松筠枯槁。自都门送别,膏车秣马,谁更问,一作闻盘中道。我爱陂塘南畔,小川平、横冈回抱。野麋山鹿,平生心在,长林丰草。婢织奴耕,岁时供我,酒船花灶。把人间万事,从头放下,只山
正则灵均皇揆余,屈子文章古所无。
我尝痛饮读□□,□乃复览九歌图。
九歌根源何所自,羲文周孔易□□。
□□坤马中孚鹤,鼎虎革豹未济狐。
载鬼一车豕负涂,先张之弧后说弧。
奇奇怪怪浩以博,湘累取以为范模。
东皇太一九霄下,百灵护驾飞龙趋。
云中之君俨帝服,眇视四海翔天衢。
尧女舜妃两婵娟,想见当年泣苍梧。
大少司命尾东君,倏来忽逝纷驰驱。
河伯白鼋弭英辅,山鬼赤□□□□。
桂酒椒浆奠瑶玉,鼓迎箫送鸾凤舆。
佳人在望□□□,□君不见心踌躇。
采芳馨兮日将暮,有所思兮甘糜躯。
吾王不寤蛾眉嫉,知心惟有寡女媭。
一士葬鱼亡楚国,而况他日秦坑儒。
我诗颇似贾谊赋,敬吊先生空嗟吁。
少日怀山老住山。一官休务得身闲。几年食息白云闲。
似我乐来真是少,见人忙处不相关。养真高静出尘寰。
闻道嘉鱼出火山,我来那得一鳞看。

鸟去苍烟古木,人归绿野孤舟。信美虽非吾土,消忧且复登楼。

吾闻轩辕师广成,仙成骑龙鼎湖升。独遗弓剑在人世,白云冉冉连星辰。

崆峒之天三十剑,日月珠光照龙烛。何年赠汝枣木盘,玉字灵香勘神卜。

道人十口家一船,瓦盘沽酒有酒钱。桃花洞洞红满烟,尘流一隔三千年。

夜出漪澜堂,微风散林樾。帘开萤影度,屐响蛩语歇。

遥爱水荭花,清芬媚凉月。

芙蓉小鞠蹋晓风,金璧步摇声丁冬,绣衫窄窄交斜红。

交斜红,露玉腕。挥紫绵,浥香汗。

西山岌岌倚层霄,爽气恒多瘴气消。
谁道闽中无雨雪,年年绝顶见琼瑶。

江右皇华溯浙东,按行特地到山中。柴门忽有高轩过,衰俗久无前辈风。

嵩岳气摇消息长,祝融开霁鬼神通。荒崖绝谷留光彩,长使人怀太极翁。

秦庭初指鹿,群盗满山东。忤意皆诛死,所言谁肯忠。

武关犹未启,兵入望夷宫。为祟非泾水,人君道自穷。

先生画梅如画龙,头角鳞爪森玲珑。千枝万枝一气下,奔走雷电驱长风。

先画大干如截铁,细柯旋出摇青铜。冻皴堆作盘错势,拳曲臃肿骄苍松。

攘臂奋腕绕席走,笔欲落纸神飞空。须臾云气满四角,淋漓乱点寒花丛。

澹者欲傍竹篱径,艳者忽近珠帘栊。繁英粲粲俨列屋,孤蕊脉脉嗟离宫。

就中五出未全出,将开不开春冲融。踔厉奋发初挂敌,卒收险怪归中庸。

一时观者齐叫绝,彭门刺史心则忡。忆昔曾作吴下守,讨春直到东圌东。

元墓石壁十里许,疏罗密织交纤浓。瞥眼一别十六载,索笑但有清梦通。

间亭更忆林处士,俗骨欲换知无从。晴窗喜见大泼墨,置身如在孤山峰。

始知先生有真宰,澹香清影常在胸。画梅画骨兼画气,破万卷入青蒙茸。

张之高堂日坐卧,纵有庚尘乌能攻。只恐破壁欲飞去,模糊雪海香濛濛。

杨岐金圈与栗蓬,吞跳依前事不同。
大海都来一口吸,更无南北与西东。

扰扰城居地独偏,草庐虚敞称高眠。一篙春雨池塘阔,旋理纶针向钓船。

几年相忆在京畿,一遇吴门便拂衣。
君似舟前夜潮水,才临江口又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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