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

闺阁争传捧贴黄。久重新雨露、润莲帮。锦袜初学内家妆。

今而后,启予足、孟家光。

按拍凤头香。尽春愁稳载、莫轻飏。一钩纤窄待重量。

惊鸿影,凌波袜、误陈王。

顾贞观
  顾贞观(1637-1714)清代文学家。原名华文,字远平、华峰,亦作华封,号梁汾,江苏无锡人。明末东林党人顾宪成四世孙。康熙五年举人,擢秘书院典籍。曾馆纳兰相国家,与相国子纳兰性德交契,康熙二十三年致仕,读书终老。贞观工诗文,词名尤著,著有《弹指词》、《积书岩集》等。顾贞观与陈维嵩、朱彝尊并称明末清初“词家三绝”,同时又与纳兰性德、曹贞吉共享“京华三绝”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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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父舂喉日,殷辛漂杵年。晓霜含白刃,落影驻雕鋋.
夕摈金门侧,朝提玉塞前。愿随龙影度,横□阵云边。
之筹边阁,诚不负所闻。明年归,则陈已入道矣。崔守呼之至,即席赠此
流水桃花小洞天。壶中春不老,胜尘寰。霞衣鹤氅并桃冠。新装好,风韵愈飘然。
功行满三千。婴儿并姹女,链成丹。刘郎曾约共升仙。十个月,养个小金坛。
容与下层岑,飞流界百寻。
记方谁辨玉,杂溜自成琴。
细浪浮烟阔,回波逗月深。
我来聊挹注,嚼药有初心。
真性在方丈,寂寥无四邻。秋天月色正,清夜道心真。
大梦观前事,浮名悟此身。不知庭树意,荣落感何人。
年年此夕东城见,欢意匆匆。明日还重。却在楼台缥缈中。
垂螺拂黛清歌女,曾唱相逢。秋月春风。醉枕香衾一岁同。
络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欢笑设红筵。
应倾谢女珠玑箧,尽写檀郎锦绣篇。
香帐簇成排窈窕,金针穿罢拜婵娟。
铜壶漏报天将晓,惆怅佳期又一年。

剪彩肠逾结,伤心景自流。春风才七日,泉路自千秋。

凄断雁非字,悲看月又钩。登高一临眺,极目总堪愁。

吴霜两发早先秋,闻道愁多会白头。
溪上鹭莺浑似雪,想应无那一身愁。
烟湿空林翠霭飘,渚花汀草共萧萧。
仙家应在云深处,祇许人间到石桥。

何处一声天下白,霜华晚拂绛云冠。五陵斗罢归来后,独立秋亭血未乾。

春早谁家系矢蓬,充闾佳气陪融融。花封解绶初辞宦,梓里回轺已作翁。

派引灵洼誇逸骏,波恬清渭卧非熊。何当继展华封祝,珠树琼枝亢尔宗。

三载樟亭信到迟,偏劳双鲤寄相思。
玄晖有兴期频订,太白曾游亦自奇。
顾我尝为秋圃客,知君不废敬亭诗。
未须更道澄江练,只候飞凫上赤墀。
丹槛初结构,孤高冠清川。庭临谷中树,檐落山上泉。
晓色挂残月,夜声杂繁弦。青春去如水,康乐归何年。

妙迹重光系远思,喜传飞羽督新诗。由来芳草飞春日,不是青莲阁笔时。

对饮谩疑仙去杳,朗吟谁信鹤归迟。频年结搆多神斧,铁笛鸣风未可知。

锦袖歌残翠黛尘,楼台塌尽曲池湮。
荒园一种瓢儿菜,独占秦淮旧日春。

两楹梦断坏梁木,天出斯文生宰木。翳云拥雾二十里,虎踞龙蟠泰山足。

道德仁义为根株,礼乐枝叶光扶疏。芘荫百代吾道尊,户有弦诵家诗书。

中间杨墨常蠹食,重欲剪伐逢老释。崔嵬枯干尚生意,千古堂堂孟韩力。

年来旦旦加斧斤,干为扂楔枝为薪。知音抱去甚泣玉,观者掩面如悲麟。

大横庚庚紫蛇腹,手板沾恩照绯绿。老儒扶藉见圣人,岂并枯藤与桃竹。

斯文将坠吾道亡,不绝一线甚滥觞。岂为区区徇枯木,亦如告朔存饩羊。

孔氏家庭手植桧,楷树相望阅千世。乱来秦火几番烧,土黑灰寒共憔悴。

灵光殿基秋草深,牧童相唤穿坟林。青蛙乱聒颜氏井,饥乌落日啼白禽。

佩玉长裾新进士,回视诗书等閒事。赭袍白马飞将军,阔剑长枪不识字。

中原惨惨无神灵,白骨蔽野无苍生。只知下石谁手援,老夫有泪洪河倾。

皇极厄会数流血,谁与澄清倒溟渤?摩挲东家扣胫杖,拂拭囊中击蛇笏。

会当立圣蠲祆昏,鞭击鱼龙起春窟。

老生有常谈,无欲观其妙。覃溪借评画,下士皆大笑。

岂知至人心,如镜常皎皎。燕处谢荣观,超然尘壒表。

四王擅名家,古逸惟元照。晴窗偶展卷,借题抒腹稿。

疏林带茅屋,风帆逐飞鸟。一重一掩间,烟云互萦绕。

直与造化游,匪矜神貌肖。旷林日干戈,庸流空自扰。

扁舟者谁子,危坐方持钓。

杏褪红衣柳贴毡,落花积得可铺天。世间缺事填难尽,愿补神仙簿上缘。

句宛溪声,敬亭山色,近复佳么。记秋深枫槲,芒鞋遍踏,春先梅柳,藤杖频过。

怀谢空存,玉笙重到,此日人间感慨多。还堪笑,是君来邗上,一样蹉跎。

繁华久已消磨。只些小红桥寄咏歌。赖群公高唱,特开风景,妖姬小曲,为点烟波。

语笑方酣,离情又起,短鬓看来黑几何。君行矣,向蒋生传语,早整归舸。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以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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