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生涯冷似灰,别墅经营半月回。誇与儿郎翁骤富,诗囊盈握送陈雷。
梦冷瑶华,花凝绛阙,素娥秋思多少。暮合纤云吹,占谢郎悽抱。
掩空弦、怨鹤飞回,耿残漏、夜乌啼觉。谁到。小骖鸾旧路,绀尘亲扫。
桂粟阑阴望渺。忆画烛笼秋,别怀钱绕。泪尽铜仙,携得玉槃空好。
暂将息、冰镜闲愁,懒斟酌、羽裳新调。留照。为红桥廿四,玉箫亲教。
飘飘天路跻元始,?能视兮跛能履。中岁骞腾华屋居,老去盘桓石兜死。
石兜安稳亭内光,八窗洞达唯图史。陈睡陶酣庾亮楼,人境不喧心远耳。
一笑青云足下生,苦尽逢甘良独喜。过去流光不用追,向来短景今方是。
天授蓬壶三十三,曲中飏袖从风起。阅尽乾坤胜事归,长生宝箓成仙纪。
亭中端坐嚼蟠桃,金门方朔今如此。
故郓书生美无度,飘泊江湖未羞遇。贫如东野诗愈佳,叹息无车载家具。
莫言家具少于车,喜有昌黎不平语。清名后世期不刊,富贵浮云何足数。
读书惟阚温凊馀,女哭男啼不须怒。王章昔日卧牛衣,靖节茅?亦蓝缕。
即今蹭蹬毋自怜,变化云龙岂无故。颜生四勿称仁人,负郭二顷犹言贫。
我田仅足了饘粥,苦吟贻笑东西邻。行藏勿用人称善,景逼桑榆幸康健。
乌纱匼匝仅蒙头,霜鬓鬅松亦遮面。青山白云交契深,金马玉堂书问鲜。
无才无德空老成,下不尤人上无怨。与君唱酬心自欢,咏歌不足还嗟叹。
越中小友有来诗,相要更赋衡阳雁。
宋二苏氏论六国徒事割地赂秦,自弱、取夷灭,不知坚守纵约;齐、楚、燕、赵不知佐韩、魏以摈秦:以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纾。
夫后世之所以恶秦者,岂非以其暴邪?以余观之,彼六国者皆欲为秦所为,未可专以罪秦也。当是时,东诸侯之六国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习于虞诈,强食而弱肉者,视秦无异也。兵连祸结,曾无虚岁。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复增一秦也。惟其终不克为秦之所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灭。当苏秦之始出也,固尝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诚知其易也。使秦过用之,彼其所以为秦谋者,一忧夫张仪也。惟其不用,而转而说六国以纵亲,彼岂不逆知天纵约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苟以弋一时之富贵,幸终吾身而约不败。其激怒张仪而入之于秦,意可见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齐、魏之师已为秦出矣。夫张仪之辨说,虽欲以散纵而就衡,顾其言曰,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覆,所以状衰世人之情,非甚谬也。彼六国相图以攻取,相尚以诈力,非有昆弟骨肉之亲,其事又非特财用之细也。而衡人方日挟强秦之威柄,张喙而恐喝之,即贤智如燕昭者,犹且俯首听命,谢过不遑,乃欲责以长保纵亲,以相佐助,岂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则以误于欲为秦之所为也。六国皆欲为秦之所为,而秦独为之,而遂焉者,所谓得天助云尔。嗟夫!自春秋以来,兵祸日炽;迄乎战国,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驱无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终刘于虐乎?其必不尔矣!是故秦不极强,不能灭六国而帝,不帝,则其恶未极,其恶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与六国之自为之也。后之论者,何厚于六国,而必为之图存也哉!
曰:“若是,则六国无术以自存乎”曰:“奚为其无术也。焉独存,虽王可也。孟子尝以仁义说梁、齐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戚戚复戚戚,空阶夜岑寂。山人抱琴同月来,月光入户琴声哀。
起如十二峰头云乍散,孤猿三叫悲肠断。止如十八滩头水潺沄,落雁一声念离群。
我琴无弦桐梓绿,化作孤生嶰谷竹。感君慰我良宵愁,更奏人间离别曲。
吁嗟乎!山人尔琴诚太悲,慎勿再弹《乌夜啼》,慎勿再弹《雉朝飞》!
尾,九星如钩苍龙尾。下头五点号龟星,尾上天江四横是。
尾东一个名傅说,傅说东畔一鱼子。龟西一室是神宫,所以列在后妃中。
无端寒雨促秋光。晚风凉。野云苍。才有梧桐,助响落银床。
窗外声声浑不住,愁绝处,夜偏长。
况添低砌又啼螀。乱回肠。更心伤。炉内寒烟,销尽水沉香。
欹枕难堪听到晓,心滴碎,怯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