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杂事诗 其三

荡荡诸尊走百灵,荒唐古史过《山经》。海神长女生鸬羽,天祖初皇法脊令。

黄遵宪
  黄遵宪(1848年4月27日~1905年3月28日)晚清诗人,外交家、政治家、教育家。字公度,别号人境庐主人,汉族客家人,广东省梅州人,光绪二年举人,历充师日参赞、旧金山总领事、驻英参赞、新加坡总领事,戊戌变法期间署湖南按察使,助巡抚陈宝箴推行新政。工诗,喜以新事物熔铸入诗,有“诗界革新导师”之称。黄遵宪有《人镜庐诗草》、《日本国志》、《日本杂事诗》。被誉为“近代中国走向世界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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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无人地,来寻羽客家。道书堆玉案,仙帔叠青霞。
鹤老难知岁,梅寒未作花。山中不相见,何处化丹砂。
我老不能诗,其穷类诗人。
多谢二三子,强以穷相亲。
师从何方来,过听误失真。
袖携诸公诗,丐我踵后尘。
顾我虽不能,欲辞恐师嗔。
勉作数句偈,拙恶惭无伦。

郑君得自然,虚白生心胸。吸彼沆瀣精,凝为冰雪容。

大君贞元初,求贤致时雍。蒲轮入翠微,迎下天台峰。

赤城别松乔,黄閤交夔龙。俛仰受三命,从容辞九重。

出笼鹤翩翩,归林凤雍雍。在火辨良玉,经霜识贞松。

新居寄楚山,山碧溪溶溶。丹灶烧烟煴,黄精花丰茸。

蕙帐夜琴澹,桂尊春酒浓。时人不到处,苔石无尘踪。

我今何为者,趋世身龙钟。不向林壑访,无由朝市逢。

终当解尘缨,卜筑来相从。

东西二樵山,有如日与月。相望不相知,梦魂常恍惚。

四百馀峰高复低,难将七十二峰齐。飞桥恨不长千丈,朝向东樵暮向西。

东樵四百三十二峰,西樵七十二峰。

凉风天际来,拂我阶前树。稍惊枝上禽,复堕叶间露。

儿童畏我逢秋悲,刻叶作花矜堕时。祝我宜秋劝使插,未能免俗复尔为。

鬓边二毛殊不恶,淮南何须伤木落。

篱豆花红藓叶班,时时约客话更阑。斋厨百品多尝遍,惜少山雌入食单。

客子寄书来,关山正雨雪。恍如对面时,翻然几披阅。

冻笔挥亦难,言之意弥切。驿树共萧条,而能念薄劣。

我今知尔心,可置管鲍列。人生多交游,但恐久离别。

盛年拟会期,白首独愁绝。有怀空自歌,月明谁击节。

万灵中,人最贵。超群化,数属三才品位。愚夫甚却骋凶顽,便将为容易。

杀害生灵图作戏。全不念地狱,重重暗记。一朝若大限临头,与佗家恺气。

山合云初尽,溪阴下夕阳。贪看无限好,柳底坐秋光。

随意携盘馔,毋烦事礼文。
燕飞冲幕过,莺语隔墙闻。
兴自樽前发,韵从花下分。
诗成似供课,醉墨竞纷纭。

巴东春水锦江来,流入荆吴万里回。楼船细逐江流去,不见瞿塘滟滪堆。

苍苍落日时,鸟声乱溪水。缘溪路转深,幽兴何时已。

七月海棠花满枝,却思三月见花时。谁烧银烛相为乐,正是烽烟苦乱离。

绛雪飘摇从自落,凉风爱护莫教吹。人生若此秋如许,不惜沈酣倒玉卮。

一点轻明照雪开,六花惊妒亦徘徊。
清香不在江梅后,底事全无驿使来。

缘崖涉清泚,披草得幽径。萧条双桧閒,独立一松劲。

入门听微钟,心垢一时净。向来饱干戈,栋宇兀偏正。

空庭鸟雀喧,坏壁龙虎暝。徒能起咨嗟,无复耸观敬。

三叹复出门,乾坤几时定。

越山迢递接蓬莱,山下平原一径开。树绕江流天外尽,鸟分云影日边来。

东风道路迷芳草,残雪溪桥见野梅。安石未应高卧久,天涯回首独怜才。

绿蕉残梦雨丝丝。黄莺飞去迟。玉郎偷影入罗帏。

巫山路不迷。

湘簟滑,翠钿欹。灯花双穗垂。凭肩密约两心知。香唇暗啮时。

记得瑶花栖绝巘。转磴回溪,多少流云串。俯看万松攒翠线。

南湖平展琉璃面。

想到高人能缱绻。摇笔豪情,玉斝飞如箭。新月晓霞天不倦。

千年韩李将无见。

暑气消残露气浮,晚凉高树系轻舟。荷承翠雨虚亭静,月挂微云水阁秋。

天上佳期无别绪,人生清味是同游。杯深不觉凭栏久,河影星光共一楼。

  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今齐闵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而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

  “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退而听朝也。’鲁人投其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俱據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

  “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

  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

  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

  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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