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春闺

困花压蕊丝丝雨,不堪只共愁人语。斗帐抱春寒,梦中何处山。
卷帘风意恶,泪与残红落。羡煞是杨花,输它先到家。

译文与注释

注释
斗帐:小帐。形如覆斗,故称。春寒:指春季寒冷的气候。
卷帘:卷起或掀起帘子。
残红:凋残的花,落花。

鉴赏

  这是一首闺怨词。人在愁绪中,雨是借以诉请的最佳友伴。首句“困花压蕊丝丝雨”,真切地写出春雨的绵长轻润。但这丝雨“困”花“压”蕊,原来也像是了解了闺中女子的愁肠,一任默默地飘洒相伴。“斗帐抱春寒”,夜深了人在红罗绣帐里却不能成寐,便更觉得春夜的清寒。“抱”,写出闺中人之孤单无助,惟有抱“春寒”而已。“梦中何处山”,独自寻梦,梦里山重水远,并不能遇见自己所思念的人。下片,“卷帘风意恶”,因心事凄迷,便觉得连吹卷起珠帘的风也欺悔人。这是以“我”之眼观物的写法,此语看似极无理,实则极含情。惟究词人心绪何以如此之坏,“泪与残红落”拖出了并不难猜的谜底:原来是看流水逝花,叹岁月流转,恐年华不再,故而泪与残红落。结句乃把一段心事,付与自由飘舞的杨花,盼着远人也如杨花般早日回家。全词格调清新秀雅,虽写一般闺情,而不一味抑郁不欢,能于词中独赋一种绵渺深情,令人味之而意愈长。
徐灿
  徐灿(约1618-1698),字湘苹,又字明深、明霞,号深明,又号紫言(竹字头)。江南吴县(今苏州市西南)人。明末清初女词人、诗人、书画家,为“蕉园五子”之一。光禄丞徐子懋女,弘文院大学士海宁陈之遴继妻。从夫宦游,封一品夫人。工诗,尤长于词学。她的词多抒发故国之思、兴亡之感。又善属文、精书画、所画仕女设色淡雅、笔法古秀、工净有度、得北宋人法,晚年画水墨观音、间作花草。著有《拙政园诗馀》三卷,诗集《拙政园诗集》二卷,凡诗二百四十六首,今皆存。
  猜你喜欢
金樽玉杯不能使薄酒更厚。

移土湖岸边,一半和鱼子。池中得春雨,点点活如蚁。

一月便翠鳞,终年必赪尾。借问两绶人,谁知种鱼利。

经旬长雨暗春山,小白枝头正可攀。
賸却叩舷浮绿净,未容着屐上苍顽。
题诗过我叩排闷,载酒留人肯破悭,
要及花时酬老大,笋舆从引不须闲。

十载文华盖众英,州庠微禄代躬耕。半生甘为方穿碍,此假那因曲木惊。

折角谈经于道胜,低簪下匕以身轻。两朝大典资编削,莫向西风厌宦情。

古桂吹香秋月明,当年曾听读书声。
角弓有赋门人在,邂逅犹须问悴荣。
五云从表瑞,藻绘宛成图。柯叶何时改,丹青此不渝。
非烟色尚丽,似盖状应殊。渥彩看犹在,轻阴望已无。
方将遇翠幄,那羡起苍梧。欲识从龙处,今逢圣合符。
海亭树木何茏葱,寒光透坼秋玲珑。湖山四面争气色,
旷望不与人间同。一拳墺伏东武小,两山斗构秦望雄。
嵌空古墓失文种,突兀怪石疑防风。舟船骈比有宗侣,
水云滃泱无始终。雪花布遍稻陇白,日脚插入秋波红。
兴馀望剧酒四坐,歌声舞艳烟霞中。酒酣从事歌送我,
歌云此乐难再逢。良时年少犹健羡,使君况是头白翁。
我闻此曲深叹息,唧唧不异秋草虫。忆年十五学构厦,
有意盖覆天下穷。安知四十虚富贵,朱紫束缚心志空。
妆梳伎女上楼榭,止欲欢乐微茫躬。虽无趣尚慕贤圣,
幸有心目知西东。欲将滑甘柔藏府,已被郁噎冲喉咙。
君今劝我酒太醉,醉语不复能冲融。劝君莫学虚富贵,
不是贤人难变通。
日出吴山敛雾苍,平桡十里下横塘。
弄春草色偏宜远,绕竹溪流不觉长。
一坞人烟自花柳,千畦麦菜间青黄。
不因出郭供人事,负却风光二月强。

谁将五拳石,错落余之堂。坐看素璧缠云雾,安得群峰挂屋梁。

更愁深林暝难入,岚影明灭侵衣裳。左眄欲生沧海日,右临少昊凝清霜。

扫练白沙走朔漠,回毫紫盖垂炎荒。须臾二室崚嶒出,杳然置我烟霞傍。

不闻吹笙控飞鹤,浮丘子晋俱冥茫。良工拓笔天为开,长风西逐层阴来。

中庭无人数移席,巅厓乍堕松杉摧。眼前突兀太古色,九州惨淡如浮埃。

宓牺神农未诞降,元气始判洪濛哉。大江浩浩黄河流,巨野相望悬莫秋。

异代犹探秦汉策,真形或结金银楼。凭轩忽惊去千里,青鞋竹杖胡在此。

复疑窈窕迷归路,何当税驾聊徙倚。捲帘逾添空翠寒,张镫更爱夕阳紫。

邢襄小吏困时名,知君雅意怜泥滓。

予本卧疴人,乃乘《相如传》。浩荡越江湖,迢递历乡县。

分符值朋旧,天末各眷恋。就中有尹生,才名冠吴甸。

素心炯白日,紫瞳掣流电。衔命守昭州,魑魅日中见。

饮水愁毒淫,官庖无完膳。藩镇善督责,汗颜甘诃谴。

诛求义不忍,出质到妻钏。播迁两及期,玄鬓飒已变。

闻我万里来,握手惊拭面。洒扫先下榻,契阔共餐饭。

煦沫及僮仆,敝衣为补缮。倾橐治我装,左右色无倦。

二子汗血驹,龆齿挺英彦。论文受甲乙,悲歌杂欢宴。

移觞松树根,濡翰鸲鹆研。陶陶夜未央,羽檄喧转战。

桂岭走鲸鲵,昭江纷组练。城荒无驻卒,路阻绝邻援。

爨婢罢晨炊,勺水不下咽。我行已仓皇,君意反缱绻。

中厨呼酒浆,妻孥泪如霰。饯我登竹舸,挥涕苦相劝。

封疆我则死,风鹤子当远。诀别水声中,缆解急飞箭。

瘴云落日昏,耳目骤惊眩。但见逋逃人,男女相蹂践。

别来断消息,枯蓬各飘转。苍梧杀气高,铜柱妖氛缠。

巢卵得无覆,颈血恐已溅。诗书故多难,鬼神不录善。

长号叙悲愤,战地儒冠贱。

未合沧溟势不休,喷云啮石几经秋。
雄心戏欲相吞吐,一纵词澜笔下流。

穹林拥精庐,奇石林端起。玲珑蛟兔穴,编缀东方齿。

峨峨倚高寒,落落负壮伟。何人缀好事,诛薙发天閟。

杰阁冠其颠,幽亭踞其趾。五峰天际来,纵臾供燕几。

吾闻零陵郡,地蕴清淑气。法当产瑰奇,钟秀乃在此。

何当蜡吾屐,尽揽入胸次。融成九华诗,写作菱溪记。

却笑奇章公,班班刻名字。

长江限吴越,形势一何雄。
夷岛苍茫外,乾坤浩荡中。
江连埋日雾,汀暗走沙风。
忽起乘桴叹,沧洲不可穷。

几日春游遍若耶,入城布衲满烟霞。正愁仙福难消受,又吃人间御贡茶。

山行弥日山益奇,乱峰挟翠如吾随。游人联蚁度林杪,细路一线云间垂。

茫然四顾动心魄,岚光荡秀浮双眉。路回宝刹忽风堕,大鹏九万离天池。

林烟媚景翳复吐,欲见不见神护持。松藏雷雨太阴黑,泉迸岩薮银虹驰。

我来青帝已回驭,太古残雪犹离离。一声啼鴂百花落,两崖红雨春淋漓。

笑驱虎豹坐盘礴,悠悠万古归支颐。须臾兴尽下寥廓,长风又送云边诗。

蓬莱兜率杳何处,无乃造物移于斯。往年梦里记曾到,先声已为猿鹤知。

惜无奇语勒丹壁,坐令清赏成绝痴。斜阳忽将瞑色至,山灵应怪归鞍迟。

人间胜事忌多取,毋使乐极还生悲。

二秋叶神媛,七夕望仙妃。
影照河阳妓,色丽平津闱。
鹊桥波里出,龙车霄外飞。
露泫低珠佩,云移荐锦衣。
更深黄月落,夜久靥星稀。
空接灵台下,方恧辨支机。

梵音时和鸟语,孤标随月东西。把酒问松是我,松能答我非兮。

故人家住大江边,又踏鸥波已七年。养鹤亭深栽竹地,读书窗袅煮茶烟。

论交有道惭垂顾,推毂无能与荐贤。莫道相从忘夙昔,梅花冰雪岁寒天。

崦嵫匿朱晖,阶轩光已浮。举目见明月,皓尔层氛收。

圆魄涵山河,隐隐形可求。所悲东溟枯,须臾改蓬丘。

未识此中影,亦如人世不。何从叩青霄,瞻望聊淹留。

但觉盈复亏,盛满终为忧。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