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芳林、夜来风雨。匆匆还送春去。方才送得春归了,那又送君南浦。
君听取。怕此际、春归也过吴中路。君行到处。便快折湖边,千条翠柳,为我系春住。
春还住。休索吟春伴侣。残花今已尘土。姑苏台下烟波远,西子近来何许。
能唤否。又恐怕、残春到了无凭据。烦君妙语。更为我将春,连花带柳,写入翠笺句。
旧俗陶唐后,严祠古道边。土阶依玉座,松栋冠平田。
霜露空林积,丹青彩笔鲜。垂裳栋上理,历象想遗篇。
鸟火频推革,山龙竟弃捐。汾方风动壑,姑射雪封颠。
典册沦幽草,文章散暮烟。滔天非一族,猾马巳三传。
岁至浇村酒,人贫阙社钱。相逢华发老,犹记汉朝年。
当年谁送江南怨,云树悲秋。舴艋含愁。月影消沈玉一钩。
无数蜻蜓飞晚照,红蓼梢头。款款嬉游。水冷蘋花带影流。
阶前树影开还合,叶底蝉声短复长。睡起更知茶味永,客来聊共竹风凉。
三年客里过重阳,底事匆匆马足忙。不是不归归未得,故园松菊正荒凉。
先生讳载,字子厚,世大梁人。少孤自立,无所不学。与焦寅游,寅喜谈兵,先生说其言。年十八,慨然以功名自许,上书谒范文正公。公一见知其远器,欲成就之,乃责之曰:“儒者自有名教,何事于兵!”因劝读《中庸》。先生读其书,虽爱之,犹未以为足也,于是又访诸释老之书,累年尽究其说,知无所得,反而求之六经。嘉佑初,见洛阳程伯淳、正叔昆弟于京师,共语道学之要,先生涣然自信曰:“吾道自足,何事旁求!”乃尽弃异学,淳如也。
京兆王公乐道尝延致郡学,先生多教人以德,从容语学者曰:“孰能少置意科举,相从于尧舜之域否?”学者闻法语,亦多有从之者。上嗣位之二年,登用大臣,思有变更,御史中丞吕晦叔荐先生于朝。既入见,上问治道,皆以渐复三代为对。上悦之。会弟天祺以言得罪,乃谒告西归,居于横渠故居。
横渠至僻陋,有田数百亩以供岁计,约而能足,人不堪其忧,而先生处之益安。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又以为教之必能养之然后信,故虽贫不能自给,苟门人之无赀者,虽粝蔬亦共之。岁值大歉,至人相食,家人恶米不凿,将春之,先生亟止之曰:“饿殍满野,虽蔬食且自愧,又安忍有择乎!”甚或咨嗟对案不食者数四。
会秦凤帅吕公荐之,诏从之。先生曰:“吾是行也,不敢以疾辞,庶几有遇焉。”及至都,公卿闻风慕之,然未有深知先生者,以所欲言尝试于人,多未之信。会有疾,谒告以归。不幸告终,不卒其愿。
重九觞开八秩筵,果然人是地行仙。青灯意味犹前日,白发精神倍少年。
独许琴书为伴侣,遍栽桃李总鲜妍。名山事业贻雏凤,合付青缃次第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