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诗 其二

不知何处云,飞作兹山石。嵯峨各异势,纷诡不一格。

春雷怒万笋,阊阖排戈戟。石腹裂百窍,吞吐云烟百。

雨余云不归,来往此中宅。有时铺作海,万青环一白。

蛟龙恣变现,怒鼓天涛赫。谁凿混沌天,而无斧痕迹。

变幻各纵奇,不复就绳尺。石间松尽眠,石外水皆砉。

魏源
  魏源(1794~1857年),清代启蒙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近代中国“睁眼看世界”的先行者之一。名远达,字默深,又字墨生、汉士,号良图,汉族,湖南邵阳隆回人,道光二年举人,二十五年始成进士,官高邮知州,晚年弃官归隐,潜心佛学,法名承贯。魏源认为论学应以“经世致用”为宗旨,提出“变古愈尽,便民愈甚”的变法主张,倡导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总结出“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新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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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公八十馀,位至六尚书。五福唯无富,一生谁得如。
桂枝攀最久,兰省出仍初。海内时流尽,何人动素车。
驾犁岂知耕,布谷不入田。
大农坐官府,百吏饱穷年。
弃膻在庭际,双鹊来摇尾。欲啄怕人惊,喜语晴光里。
何况佞幸人,微禽解如此。
玉狻猊,金叶暖。馥馥香云不断。长下著,绣帘重。怕随花信风。
傍蔷薇,摇露点。衣润得香长远。双枕凤,一衾鸾。柳烟花雾间。
独鹤唳江月,孤帆凌楚云。秋风冷萧瑟,芦荻花纷纷。
忽思湘川老,欲访云中君。骐驎息悲鸣,愁见豺虎群。

忘形海内鲍潮州,迟次天教得共游。行李未还长问讯,扶藜才过许赓酬。

湖光催我频携酒,花影何时傍结楼。昨夜满庭秋月色,一年无此亦知不。

昔年鼓箧游胶庠,集英同日瞻天光。
金门初初兽环动,瞳瞳晓日升扶桑。
宫帘高卷初御扇,祥风习习飘天香。
殿庭神丽冠剑肃,巍巍玉几临中央。
银袍七日趋龙尾,拜恩稽首心欢康。
晚从银台出广陌,宝鞍快马争腾骧。
团司涓日叙黄甲,义比天伦鸿雁行。
琼苑宴初慈惠浃,宸章宠锡歌明良。
后来相继随宫牒,东西南北遥相望。
萍工风转有时合,邂逅一见难预量。
非才叨窃愆咎积,自顾补报无毫芒。
朝廷宽大不终充,领郡尚得来南漳。
下车问政访耆旧,知公辞荣归故乡。
神武衣冠已久挂,冥鸿羽翮方高翔。
遗贤虽为明时惜,承颜独喜私愿偿。
共惊岁朋何飘忽,相对鬓发俱沧浪。
于言不吝挥玉尘,妙句屡蒙初锦囊。
已欢高风激贪懦,更敦雅契超寻常。
区区感慰岂有极,聊写一二成短章。
芜音不足继真作,读过幸勿留巾箱。
正月今朝半,阳台信未回。水芹寒不食,山杏雨应开。
世网留三宿,真源寄一杯。因声谢猿鸟,岁晏会归来。

遁迹鼓山里,倒颠历险巇。径深岩作牖,洞曲石为楣。

钻穴眠蛇蝎,愁宵伴鹿麋。干戈入梦息,醒醉寸心知。

掬水常携月,闻声最恶鸱。采薇非我志,聊以乐清饥。

廉纤小雨作春愁,吹湿长云漫不收。架上酴醾浑著叶,眼明新见小花头。

四圣能知本一心,却从流俗玩升沉。江湖胜观襟怀阔,天地穷源造化深。

青眼相看常倒屣,碧云兴感欲投簪。人生离合非无数,送别江皋思不禁。

玉刻奇峰,蓝拖秀水,秋光浑似耶溪。渺苍烟十里,白鸟孤飞。恨无越女芙蓉艳,兰舟小、桂棹轻移。西风残照,樵人渔子,结伴尤宜。无柰物理难齐。叹鱼虾苦瘦,雁鹜多肥。望茫茫江海,今更何之。溪头绿树亲曾种,耐寒暑、应笑人衰。青山千仞,白云万顷,须理荷衣。

路绕危垣上,风高松桧鸣。花飞殊失意,草长不知名。

游客咨遗俗,居民指旧京。浮图天末起,瞻望忽伤情。

潇洒山林惯雪霜,不同桃李竞芬芳。
何缘作得春风梦?一夜吹香到玉堂。

老去无聊即访僧,芒鞋棕帽白云层。此心不竞红尘久,柳絮沾衣悟上乘。

禾间新搆认农家,遗意犹传毗舍耶。报赛秋成联士女,春来已验刺桐花。

此身倘长在,敢恨归无日。
但愿郎防边,似妾缝衣密。
我到云房是有缘,坐移莲刻听禅诠。
江边异日人应记,吏部曾来见大颠。
绰约人如玉。试新妆、娇黄半绿,汉宫匀注。倚傍小阑闲伫立,翠带风前似舞。记洛浦、当年俦侣。罗袜尘生香冉冉,料征鸿、微步凌波女。惊梦断,楚江曲。春工若见应为主。忍教都、闲亭邃馆,冷风凄雨。待把此花都折取。和泪连香寄与。须信道、离情如许。烟水茫茫斜照里,是骚人、九辨招魂处。千古恨,与谁语。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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