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重忠义,甚喜得余阙。五百七十年,向往记岁月。
阙称善楷书,此卷果精密。气出乌丝阑,严整见风骨。
释褐授泗州,结习殊未脱。当时为谁写,郑重署官阀。
安知弄翰手,挥戈乃尤杰。孤立万贼中,江淮赖全活。
屯田治战具,经营非苟率。大厦既难支,终为寇所没。
翰林辞不往,守死信苦节。书生任军旅,所恃祇抗烈。
戍边虽生还,望古犹郁勃。
长堤十里隐如虹,来往行人说武功。洚水突来无兖济,铁牛屼立尚西东。
淇园竹下人初骇,郑国渠成运自通。读罢穹碑人不见,北来冻雨洗寒空。
抡才有诏属儒林,浩荡恩光仰照临。坐近殿门天不远,归迂辇道日将沉。
群公奏卷瞻宸翰,多士登名悦圣心。明日衣冠同入贺,拟从仙仗候銮音。
伯氏乘骢騋,从我游金台。红尘白日翳,易水悲风回。
爱弟青云器,新参紫薇治。到家奏埙篪,歌啸致予意。
维治平四年七月日,具官欧阳修,谨遣尚书都省令史李敭,至于太清,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亡友曼卿之墓下,而吊之以文。曰:
呜呼曼卿!生而为英,死而为灵。其同乎万物生死,而复归于无物者,暂聚之形;不与万物共尽,而卓然其不朽者,后世之名。此自古圣贤,莫不皆然,而著在简册者,昭如日星。
呜呼曼卿!吾不见子久矣,犹能仿佛子之平生。其轩昂磊落,突兀峥嵘而埋藏于地下者,意其不化为朽壤,而为金玉之精。不然,生长松之千尺,产灵芝而九茎。奈何荒烟野蔓,荆棘纵横;风凄露下,走磷飞萤!但见牧童樵叟,歌吟上下,与夫惊禽骇兽,悲鸣踯躅而咿嘤。今固如此,更千秋而万岁兮,安知其不穴藏狐貉与鼯鼪?此自古圣贤亦皆然兮,独不见夫累累乎旷野与荒城!
呜呼曼卿!盛衰之理,吾固知其如此,而感念畴昔,悲凉凄怆,不觉临风而陨涕者,有愧乎太上之忘情。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