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心充塞天壤间,岂以一物相拘关。放然一物无不有,遂得此身相与閒。
上人搆堂号栖心,不欲尘累相追攀。冷灰槁木极溃败,虽有善迹辄自删。
予尝浩然无所挠,与子异指亦往还。卷舒动静固有道,期于达者诚非艰。
食厉偏难恃女媊,便非英物也悽然。欲呼群力新中国,已失人间两少年。
月于江易清,光习与流喜。矧兹混初生,万象莹其始。
窈魄散微痕,丹霞摄之起。晢晢众煌星,分辉如其使。
苍山亦助情,隐黛环积水。传意睆长干,近远各无滓。
轻华到平沙,宛转碧波倚。以风引下上,淼茫从所指。
冰魂若有借,微明斯焉瀰。于微探空色,明固不任侈。
静夜落诸喧,四虚归一视。樯影次以收,澹澹水天止。
当年玉辇此经行,古寺犹题扈从名。龙凤谶空山气歇,马羊劫换海波平。
野桃著雨春红落,岭路埋云湿翠生。日暮人归烟树黑,饥鼯啼雨上宫城。
南雷未殁尝语我,人生须得三百年。百年读毕今昔书,百年看遍名山川。
百年手提尺寸柄,经纶揭地还掀天。此语创闻真快绝,非阿所好理当然。
我寿几何未可卜,纵符此数失在前。三十六年忽已逝,不逝安得逢良缘。
无论万卷不能破,一经尚未钻其坚。无论五岳道阻长,四明密迩犹迍邅。
修齐自反方愧怍,国与天下何遑焉。曩者亲宦祖垂耄,我惭菽水悲台泉。
迩年亲归旋卧病,朝朝药裹心倒悬。何况年决无三百,满百之人便称仙。
此生休矣尚何为,自叹空复时牵缠。忽然想因此语幻,第邀上帝鉴且怜。
枕成赍我一快梦,南雷之语非徒然。
公撰南州仿中州,何啻宝书述左丘。惜哉仅传石问答,空此妙语临芳洲。
南渡而后文渐敝,销金锅内米淅矛。程学盛南苏学北,各主一二难兼收。
是时江表余前修,那无奇字扬付侯。百年文献天半壁,孰与索隐还阐幽。
大都文儒富馆阁,亦有殷士将羊牛。内府图书谁复识,宰相世系或可求。
在朝在野都一集,风雅可当元春秋。所以自负汉庭吏,不肯毫末铅粉留。
惜墨几无一字著,岂碍万丈光芒流。曲折渟蓄皆有故,彼夸多者真浮游。
杨范揭辈藻已弱,对此疑古彝鼎舟。温研一过又三载,轺边海月凉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