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典型的咏史怀古诗。诗人借用了王昭君出塞的典故,却与以往借用此典的诗词大不相同,不以议论为主,却通过朴实的语言真实地再现昭君当时心中所想,深刻地诠释了“千古琵琶”的含义,发人深省。
诗的开始,粗线条地展示了边地的风光。铺天盖地的雪淹没了塞外绵亘不尽的群山,继雪而起的北风呼啸着,将大地可能有的一切吹伏在地……。“天山雪后”一句,用笔简洁,唤出的图景却是无限的。
就在这漫无边际的背景深处,一个坐在马背上拨弹琵琶的女子形象出现了。琵琶作为一种乐器,可以弹奏出缓急高低不同,如珠玉落盘、流水幽咽般的曲调,为此,它曾使唐代那位谪居江州的司马为之泪湿青衫。那么,在这首诗中,通过这个“抱得琵琶马上弹”的形象,将其中蕴含的真意展现出来。杜甫曾有“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的猜测,王安石则以“含情歌说独元处,传于琵琶心自知”作为交代。这些诗句,都是极高妙、极为人称颂的,自有其不可磨灭的价值;不过,它们毕竟还有一个说不上是弱点、但总觉有些遗憾的特征——作了议论,下了判断。“怨语”也罢,“含情”也罢,都明明白白地点出了昭君弹曲时的心事。
而在这首诗,诗人却不提昭君弹琵琶时作何想,重点落在“曲罢”——曲传达心志的琵琶弹毕,停弦驻马,昭君举目遥看,此际,青海头上的一轮明月,在她眼中变得朦胧了,变得与她在汉宫时所望见的月相似了,她徘徊在这样的月光下,流连难去……诗人看似在着力写这“月”,但“曲罢”二字一一昭君的错觉,不是时时皆有的,而是在弹罢琵琶后这一特定的短暂时间内所有的;换言之,她的错觉,乃是由弹曲而生。然而她弹曲时是何心事,诗人却不点出,意味深长。但诗人虽留下了意味,却不忙于下结论,这是他的含蓄处;而诗人虽不下结论,但他说昭君曲罢乃误以胡月为汉月,又暗示了他的结论,这是他的高妙处。这样的运笔,比之“怨语”、“含情”之说,虽缺乏下断语的胆力,知增长了“千古琵琶”的蕴含。
王昭君在咏史诗中是一个写滥了的题材,但这首既不写昭君之怨,也不写元帝无情,只写昭君身在异域不忘故国,也颇有新意。手法上一反咏史诗以议为主的写法,只描写昭君出塞后的弹曲与望月,通过将青海月当作汉宫月的误觉,突出昭君对故国的眷恋,全诗无一句议论而议论尽蕴含其中。
太息复太息,百年同木石。富贵比春华,一落谁相识。
不如求令名,高誉流丹青。丹青虽可慕,人命如朝露。
一身尚不存,令名亦何附。不如齐死生,无我亦无名。
诚恐朽落时,亦与木石并。百足既怜夔,蝮蛇复怜风。
是非百年内,展转何能穷。
韩侯之族世所悲,韩侯有儿人莫知。我今痛饮淮阴市,请为君歌《韩侯儿》。
侯昔钟室衔冤日,小儿三岁谁能匿。有客毅然窃负逃,密以情探萧相国。
相国闻之惊且忧,为言关陇不可留。作书授客使入海,南粤赵佗堪与谋。
赵佗夙与萧韩善,养儿成人延一线。去韩之半改姓韦,子孙渐繁满乡县。
因之世世为土官,魏晋以后休隐瞒。萧相前书赵王册,刻诸金石永不刊。
韩襄毅公曾有说,乍闻此事叹奇绝。其客姓名虽不传,自与程婴比风烈。
钓台之下淮水奔,我来泊舟先怆魂。千古英雄有本色,死生贵贱何足论。
要知吕亡汉亦灭,韩侯血食至今存。
晓色初明野,云容尚隐林。蒿莱三径拙,鸟雀一枝深。
忧患他乡泪,淹留故国心。平生丘壑趣,衰谢愧同襟。
风露夜泠泠。何处秋声。梧桐叶上最分明。此际碧纱关不住,红出书灯。
帘幕峭寒生。垆鸭烟停。兔华如水漾中庭。安得一枝横竹好,吹到三更。
长男尊女。甲帐辛堂同宴处。一返游魂。闪灿炉开火力温。
风雷酷烈。威赫云深明电掣。烟雨蒙蒙。飞下金乌宿桂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