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左臣惠墨竹赋柬五首 其四

大笔如椽势莫当，节间一丈末如芒。君家越志分明载，月落空庭影未长。

　　愈再拜：愈之获见于阁下有年矣。始者亦尝辱一言之誉。贫贱也，衣食于奔走，不得朝夕继见。其后，阁下位益尊，伺候于门墙者日益进。夫位益尊，则贱者日隔；伺候于门墙者日益进，则爱博而情不专。愈也道不加修，而文日益有名。夫道不加修，则贤者不与；文日益有名，则同进者忌。始之以日隔之疏，加之以不专之望，以不与者之心，而听忌者之说。由是阁下之庭，无愈之迹矣。

　　去年春，亦尝一进谒于左右矣。温乎其容，若加其新也；属乎其言，若闵其穷也。退而喜也，以告于人。其后，如东京取妻子，又不得朝夕继见。及其还也，亦尝一进谒于左右矣。邈乎其容，若不察其愚也；悄乎其言，若不接其情也。退而惧也，不敢复进。

　　今则释然悟，翻然悔曰：其邈也，乃所以怒其来之不继也；其悄也，乃所以示其意也。不敏之诛，无所逃避。不敢遂进，辄自疏其所以，并献近所为《复志赋》以下十首为一卷，卷有标轴。《送孟郊序》一首，生纸写，不加装饰。皆有揩字注字处，急于自解而谢，不能俟更写。阁下取其意而略其礼可也。

　　愈恐惧再拜。

苍壁上参天，微径随流水。聱牙石齿乱，纷薄黄叶委。

牵攀不得上，颠仆几将止。勉强终此行，更老知难至。

梧桐密处清阴重。碧纱风弄，落花帘外舞轻红。又与苍苔补空。

雪藕调冰，佳兴有谁轻共。日长纵得绣功夫，不够将愁将梦。

水獭荷花下，鹭鸶荷叶边。渔舟更数罟，谁为小鱼怜。

群仙下蓬莱，酌我临水居。飞觥温翠盖，唾玉倾荷珠。

飘飘十里风，清香逼庭除。明当登长路，云树吾何如。

御柳袅金丝，宫莺拂柘衣。帘阴随日转，漏点出花迟。

雨过太湖上，芙蓉水殿开。綵舟邀月上，玉盌送冰来。

玉宇夜沈沈，天河似海深。下阶齐拜月，纤手学穿针。

城上七星低，宫鸦绕树啼。朔风吹不入，自有辟寒犀。

美人歌竹枝，胡蝶傍花飞。白日东窗静，金刀剪苧衣。

雨过湖波绿，荷花水殿开。隔花人似玉，船上买冰来。

秋风昨夜起，吹月到房栊。梦入关山去，江枫树树红。

一尺街头雪，朝来没马蹄。狐裘不觉煖，更有辟寒犀。

鲮鱼风息净江波，轧轧机丝响薜萝。华发道途秋日短，旷怀楼阁暮阴多。

浮查受宿炎州翠，细草从眠墨沼鹅。心自隐忧身自逸，几时天马渡滹沱。

风颤花枝月满庭，逼人凉气冷银屏。清心欲取瑶琴弄，怕有云间鹤驻听。

暮色悄而至，群动迷所向。新月安天中，斜阳尽水上。

长年猛一榜，及此帆无恙。舟疾四野迎，风雄万流让。

寒犬吠人语，密树动鸟吭。村远意先亲，途平胆欲壮。

进退两无主，愁思焉得忘。时来骑危篷，注目落清旷。

萧条犹见典刑垂，铁干铜标迥自持。镇定转怜风劲后，孤清遥对月明时。

危巢蔽日栖乌老，瑞骨留仙梦鹤知。几度宫墙鸣夜雨，凄凄如响壁间丝。

谨独功深切，防微意最玄。争交真在此，要不愧皇天。

山色空濛翠欲流，长江清澈一天秋。茅茨落日寒烟外，久立行人待渡舟。

绝塞逢春岁欲新，天涯稚子转相亲。千家未撤三城戍，孤枕犹羁一病身。

北警频来魂亦怒，南书不至泪交侵。巡檐散步青云下，苦忆霜鬟守岁人。

晓日辞朝出禁垣，马前专敕奉明恩。经营王赋推良吏，斟酌民情达至尊。

终岁贤劳缘体国，暮年离别倍消魂。寒风冻雨金陵路，松柏青青为扫门。